“我是几级?”
“抬茶不观,茶近不闻,放唇就饮,进口就咽,此为未入门。”
西川侯一听,心中气得直要暴跳:
“本侯爷喝的可是贡茶,你还道我不会喝茶?”
江守钱不急不躁,自又斟了一杯:
“茶至此时,如水到中游,清方尽而浊未起,一路日月光辉,千里山川润泽,正是好时景。王爷喝的茶,来不知其处,去也自是不知其处,只听得是朝中贡茶。
朝中贡茶,我且有不知,那一树哪一枝,那一时节采摘,晒青几时,炒青几时,焙青几时,你当我是不知。
你不知我就是当年我茶贡奉?”
一语出,西川侯真是惊吓住了,彭氏茶贡奉,能得此名者,只听说过彭氏族中只有一人,却还不知就是眼前这个糟老头子。
当年彭氏与沈氏茶行大战,年年都败给沈氏,沈氏茶行,天下闻名,占尽地利,占尽人和,就连宫中的贡茶也是由他家专奉。彭氏为入茶行,与沈氏展开争夺,最初的低价普品大战,让天下喝茶人家家得利,户户沾光,彭氏总是败北。而高端茶叶的争夺,沈氏的青楼酒肆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家的茶叶推广,这些优势,如何让彭家与沈家进行争夺。
茶贡奉一出,彭氏的茶叶入了王宫,进了侯府,从最高处再向下行,彭氏就慢慢与沈氏平分了这茶叶的江山。传闻里,当年茶贡奉,茶山居住七年,又七年,遍访天下茶山,终制出四季茶品,名动天下的四回春,每一个季节有对应的茶叶,以对应天地气节的变化,把喝茶推到养生的最高度。直着又是制茶具,让每一种茶有对应的茶具,专们为茶找水,每一种茶,找到最适益冲泡它的水。
这些还只是茶贡奉追求的一部分,真正值得称善的还是他对茶事的诠释与推广。平常老百姓喝茶,这茶本也有讲就,这个讲就先为饮,后为礼,而是有了客人来往,这茶又成了先为礼,后为饮。茶贡奉专设百姓茶饮店,让平头百姓入内喝茶,硬生生把百姓日常家里的茶,那一种柴盐油米酱醋茶的茶,给推高一等。而王公贵族的茶,他把它从,琴棋书画诗酒茶里又给拔出来,单立一项,入了茶科,成了茶道,这个茶道不是佛家的茶禅一道,也不是富贵人家追求的精食美器,更不是那些文人骚客雅饮争贵,专为饮茶设了品级。
当年无论是青楼花魁,还是王公贵族,无不以随其学习喝茶而为荣事。唯有文人骚客怒其争宠取哗,一个商人还夺了他们的风头,处处叽讽,可这种叽讽,倒成其天下第一茶人的美号。
西川侯李应再看这糟老头时,一种无形的光辉不知何时笼罩到了他的头上,也暗自庆幸,这些日子,不曾轻慢了这个老不死的,还道茶贡奉已死,不想竟是在自己眼前,天天泡茶给自己喝,而自己浑然不知,这真是一种天大的笑语,讲说出去,西川侯的脸上,又是多了一道无耻的标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