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得眼泪汗水都出来了,嘴里一个劲儿强调着重复着一句话:“宋猷烈,外公在这里呢。”
“宋猷烈,外公在这里呢。”重复着,直到眼泪渗进她嘴角处,低低的,喃喃的,徒劳的“宋猷烈,外公在这里呢。”
用尽全力,打开床头灯。
黑暗瞬间被推向了墙角处,周遭一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橘黄色光晕中,戈樾琇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那扇门是否被打开过,是否有人在黑暗中亲吻她的嘴唇,不知道,不知道。
但那渗至她嘴角处的眼泪却是真的。
有人说,眼泪是甘甜的。
戈樾琇从来就未曾尝过甘甜的眼泪滋味,她所知道的眼泪滋味一直是苦涩的。
窗外还在下着雨,戈樾琇让房间的灯一直亮着。
灯亮着的话,就不会有人打开那扇门了,这样她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她是这么想的。
昨晚忽然而至的夜雨并没能拦住明媚阳光的脚步。
普罗旺区初冬的朝日落在窗框上,金灿灿的,今天应该是一个好天气。
是好天气她就没理由赖在床上,戈樾琇伸了伸懒腰。
今天是外公生日,今天莫桑镇有一系列的活动。
她还特意为了这一天准备两套衣服来着,白天是按照南法姑娘的打扮,高领灯笼袖衬衫,晚上是外公给她准备的旗袍,正规场合老头子总是要求她穿戴得有东方特色。
戈樾琇不能赖床的原因还有一个:顾澜生来了。
作为一名东道主,她得带着他到处转转。
今天莫桑镇有斗牛表演,迪恩一再叮嘱她不能错过莫桑镇的斗牛表演,迪恩年满二十岁时就代替老迪恩成为莫桑镇新一届斗牛士之一,即使迪恩戴着那顶象征莫桑镇斗牛士的牛仔帽只亮相过四次。
这一天是外公的生日,坨坨要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