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工作台旁边,仰脸对平树道:“还是你来,你手稳一点。”
平树从身体里取出一把小小的尖锐的激光手术刀,一包消毒湿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宫理额头,宫理笑起来:“不用!”
平树扳住她晃来晃去的脑袋:“你别乱动。”他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托住宫理的脸颊,竟然打开激光手术刀,将闪耀的刀尖对准她眉心。
周春去和其他学者,瞪大眼睛,就看到平树咬紧牙,手指尖却极其稳地在她眉心割开一个食指粗的小小圆洞。
不单是剥去了眉心的一小块皮肤,还摘掉了里面类似头骨的金属保护壳,露出了几乎是直达大脑的孔洞。
他拿着镊子,将一枚小小的半球形银色金属,从她眉心中间的空洞中取了出来。
所有学者都看呆了,宫理就顶着脑袋上的孔洞,笑着拽起来平树穿着的衬衣,将手直接伸进了他肚子里。平树身子一僵,觉得当着其他人面前实在是太……他正想要去拍宫理的胳膊,让她把手拿出来,宫理已经掏出了一大把小龙虾味扭扭管,叼在了嘴里。
她额头上的孔洞,在她吸溜吸溜吃着东西时,开始飞速痊愈,宫理双腿交叠,看着平树道:“你的那半呢?”
平树半侧过身去,背对学者们,斜眼看她道:“密码是多少?”
宫理惊讶:“不能把保险柜直接拿出来输入密码吗?”
平树摇头:“当时就是用了同科其他人的特殊能力,把保险柜定在了我体内无法拿出来,必须回去才有人能给拿出来。你说密码就行。”
宫理道:“9Qe%K037#B。第三个e是小写的。”
平树背对着其他人,解开了衬衣在胸口往下一点的那颗扣子,将一只手伸进去,像是在体内识别盲文一样,摸着体内保险柜上阴刻的按键。
这样显然不太舒服,但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好意思,他背过身去耳朵红得透光。因为之前宫理和他在床上的时候,老是喜欢把手伸到他皮肤下头作弄他,她还会说一些特别过分的话。导致现在平树在很稀松平常的拿东西的状态下,都会忍不住想歪……
平树微微蹙起眉头,叹了口气:“输错了。再来一遍。”
宫理吃着扭扭管,丝毫没有在大事面前的紧张,笑嘻嘻道:“要不我帮你?”
平树斜睥了她一眼:“不用。呃……好了。”
他从体内用指尖也拈出一个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半球形银色金属,和宫理那个半球立刻吸附合在一起。
银色球体浮起来,表面繁复的细致刻痕,开始散发出绿色的光芒,投射出了球形的全息影像。在全息投影不断地数据合并递归之后,一行行数字与代码出现在了空中——
周春去前倾着佝偻的身子,瞪大浑浊的眼睛看向那一行行字符:“你是不是也在骗我们,这上面每一个命题看似复杂,但它的求解都是确认无疑的,甚至命题都不讨论无限集、不讨论‘每一个质数’!在我们眼里,这就跟加减乘除没区别!这种求解,看似数字极大,看似步骤极多,结果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