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年轻?苏洛泱有些意外。
刚才阿兄说去请刺史,她还有些犯嘀咕,以为他们是在吓唬船上这些人。
据她研究古代经济发展史,频繁查阅历史资料的经验来看,洛阳是上州,上州刺史为从三品下,就算两京皇亲国戚、高官重吏云集,当地行政官员往往被血脉压制,这二十来岁的年轻刺史,也大大超乎她想象。
说多错多,洛泱打定主意少说话,反正她现在就是个失忆小白花,装都不用装,特别真实。
裴刺史一眼看到楚楚可怜的洛泱,朝她微微点头,袍子一撩,端坐在正中椅子上,跟着上船的法曹参军周灿往他身边一站,几个衙役“哗啦啦”的在他左右站定,裴煊扫了一眼,这才开口:
“船上所有人,按苏小娘子落水时的位置归位,周参军,给他们登记姓名家宅,案发时身居何处无人证者,全都押回府衙另行讯问。”
“是!”
别人不敢得罪这些小衙内,裴刺史可不怕他们。
比官品,也许有人家中比他官品高,可他母亲是圣上最看重的姑姑陈留大长公主,当初圣上得宦官王守澄拥护仓促登基,为稳定东都,他这位姑姑功不可没。
单凭这点,就让陈留大长公主的长子裴煊,这位进士科探花郎敢管洛阳不平事。
看着大家老老实实坐回原位,让衙役录着姓名,裴煊这才转过头来淡淡问了一句:
“你怎样?听四郎说,你受的惊吓不轻。”
洛泱眼眶还是红红的,行了个福礼委屈道:“回裴刺史的话,刚才郎中已看过,说身体还好,只是现在我脑子里嗡嗡的,以前的事,什么都想不起来。”
裴煊明显愣了一下,有些难以接受,这一声“裴刺史”让他有些恍惚,他试探着再问:“如何落水,记得不记得?”
洛泱茫然的摇摇头。
这大概就是苏四郎说的“失魂症”。裴煊有些信了。
他们两家住隔壁,洛泱的母亲是珍王的嫡长孙女,珍王长寿,如今仍住在长安十六王府,连圣上都要给这位堂高祖君三分面子,所以他们这一支底气还在。
他是苏洛泱隔了两层的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