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常人而言或许正常的梦境,对时潜来说却不然,自时家满门被灭,他就再也没有真正入睡过了,即便是重生回来,也是如此,能够入睡并且做梦,就是他最大的异常。
而且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比之前更加冲动,情绪起伏也越来越大,经历时家的事情之后,不论杀人还是救人,他都很少冲动行事了。权衡利弊才能报仇,小心谨慎才能活着,若当时的他没有收敛克制自己的本事,绝对无法走到后来的高度。
之前在邪修祭祀的广场上,他明知救狐妖不可能,却依旧冲动地想要拿出他的底牌一搏,正是因为那些不合时宜浮上心头的往事勾起了他的情绪,然后情绪压制了理智,才让他做出了不合时宜的决定。
白叙之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放在了身后,语气依旧淡然:“即便如此,你也不来找我。”
时潜一顿,“我不是这个原因……”
白叙之抬眸,向前一步,逼视他道:“那是什么原因?”
时潜扭过头,避开他的视线,避重就轻道:“我知道自己邪气入侵,但是你也知道邪气对我起不了什么作用,顶多让我做点梦冲动点,也没太多副作用。”
见白叙之不言,时潜转开了话题:“我看那老邪修挺厉害的,你和他打架赢了没?他死没死?”
白叙之:“逃了。”
时潜惊愕地抬头:“逃了?”有邪修能从小白龙手下逃走,这简直不可思议,“那老邪修这么厉害?”
白叙之嗓音清冷:“你跑得更快。”
时潜:“……哈,是哦,当时太危险了,那邪气滚得和浪花似的,我差点以为自己能被淹死哈哈哈。”
白叙之只静静看他,清凌凌的眼眸里倒映着他心虚的脸。
时潜干笑不下去了,摸了摸鼻尖:“那什么,那只狐妖呢?我看她差点被那祭祀池里的血给吞了,现在没事了吧?”
“邪气入体太深。”白叙之淡淡道:“需要时间拔出。”
时潜理解地点点头:“到时候你用碧落吹一曲,应该就差不多了。”
白叙之:“碧落并非驱邪之用。”
“我知道啊,那之前你不是也帮我驱过邪气吗……”顶着白叙之的目光,时潜说不下去了,然而转来转去也没话题可转了,只能没话找话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你这是从哪儿找了这么个地方啊,真和当时我们历练住的那竹屋太像了——对啦,你说找李孟春,那这是李家的无名峰?之前他们那峰头都光秃秃的,没想到竟然还能找出这么一座有花有树的山头,这山头取名字没?不会也没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