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春学着时潜当年说话的语气神态,将他独有的得意劲儿表现得惟妙惟肖,让人产生错觉,仿若只要转头,那人便会如往常一样,远远朝他招手,笑得意气风发。
白叙之眸色柔和了下来。
李孟春沉浸在回忆里,并没有发现,语气也渐渐不似之前老成,多了些少年气的活泼:“我当时就笑他太不要脸,根本没信,他却信誓旦旦说以后一定能做你最好的朋友,还让我等着瞧,我想这有什么可等着的,而且他有那么多朋友,为什么就一定执着于你?”
“后来我知道为什么了。”
“我和时知临半死不活从昆仑虚滚下来那天,你把我俩带了回来。当时我就想你这人虽然看着不近人情,也不算太冷漠。后来还将价值不菲的玄月丹给时知临服用,一点皮外伤还硬是眼也不眨地给他吃了两颗。”说到这里,李孟春真的肉疼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们李家到现在也只有一颗玄月丹而已。”
“其实若只是这样,我也就当你是妖族太子财大气粗了,可是……”李孟春想起那天,依旧有几分愤然,“你连用剑运我都嫌弃,直接找了头妖兽把我扛回来,却一直背着时知临,连你的剑想运你都没松手!把我给气的……最重要的是,你后来明明知道了时知临昏迷是装的,却和掌教说他伤重昏迷,若不是担心他被罚,我实在想不到最首礼法的太子殿下为何能为他撒谎。”李孟春笑了下,眼底的笑意却渐渐消散了:“你们都将对方当做难得的知音好友,可你知道为什么时知临早打算上天山,却在上天山前将无恨交给了我吗?”
白叙之终于开口:“为何?”
李孟春:“因为他早知道,如果我拿着无恨,难过一段时间便能走出来,可若是交给你,无恨便会成为你永远的心结。”
“他珍重你这个朋友,也了解你,所以无恨不交给你反而是保护你,白叙之,时知临若是知道这么久了你依旧还执着于过去,他不会开心的。”
白叙之捏紧了剑鞘,倏地勾起一抹似讽似嘲的笑,挥剑直劈无影壁,裂痕骤现,无恨浮于天际,又目标明确地落入他手中。
他冷冷道:“那便让他不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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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潜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奇怪道:“难道有人在骂我?”
何之洲:“怎么不能是想你?”
时潜想也不想:“不可能。”话音未落,他突然有所感应,扭头向东方看去,眼神渐渐狐疑:“……难道真是有人想我?”
何之洲:“你说什么?”
时潜看了眼那片山脉,虽然想过总有天要去见见李孟春,但不是现在,他收回视线道:“没什么,走吧。”
发现上错山后,他们就全速在往六号山脉的方向赶,然而这座山上虽然没有邪雾,却也没有地图,方向虽然是正确的,但也走了不少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