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小姐……”春樱拿着一件披风披盖在了李蕙质的身上,又将一个暖手塞入了李蕙质的手中道:“小姐与翠竹小姐不若进暖阁聊天吧,这院子里太冷了。”
翠竹看着李蕙质手里暖手不由得蹙眉说:“我记得你是不畏寒的,还是这次的病留下了点病根吗?”
“其实是不碍事的。”李蕙质无奈地勾了勾唇,却是也有几分幸福的表情说:“是父亲和哥哥太过挂心担忧,你也知道我冬天手冷这是老毛病了。”
翠竹虽说这几年未曾勤于医术,到底学过的就不会撂下,她蹙了蹙眉心说:“是不是还是当年在江边受了寒?记得你的月事一向不准,当年在江边救了人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次又大出血……”
“没有什么……”李蕙质一向不在意这些,她摸了摸小腹叹息着说:“我这个身子啊,起初就是营养不良过于虚弱,又有些耗损过度,月事不准才是正常的。江边受寒虽然有一定的关系,但我的武功一向不错,也是没有大碍。大出血……也是因着情绪起伏不定,和那碗大热的驱寒药有关。”
大热的药物一般都破血,不论是孕中还是月事期间都是禁碰的,赵郎中的一剂药虽然让李蕙质寒症消失,但那大热的药剂却险些要了李蕙质的命,再加上她情绪不定,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不过这倒是也不怪赵郎中,李蕙质会血破也是因着她的身子过于虚弱,加上心情太过低落发烧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如此,赵大夫不会为了救回她的命而用上铤而走险的办法。
翠竹却是叹息了一声说道:“每次都是你吃苦,而我坐享其成,蕙娘……”翠竹垂下的眼眸,有些情绪低落道:“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
“为什么这样说呢?”李蕙质笑了笑,勾唇问道:“是觉得我受了苦头,而你占了便宜?”
翠竹点了点头,“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却没有办法为你做些什么。朋友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和单方面的索取,可是自从认识了我,就是一直在你帮助我,不论是在什么的情况下。”
“你少妄自菲薄了……”李蕙质翻了个白眼,笑嘻嘻地看着翠竹道:“我做出的一切,其实不是为了你。或者说,不只是为了你。我有自己的打算和理由,我自己步步谋划,你是我的好朋友不假,但是……对不起,哪怕不是翠竹你,我也依然会如此做。”
翠竹垂眸一笑说道:“我自是知晓的。但是,我就是我……何其幸运,我遇到了你。但是你又是何其不幸,遇到了我这个累赘。”
“翠竹,我从来不觉得你是我的累赘。”李蕙质轻轻一笑,仿佛是回味着一般,“我永远都记得……在何家村的村边,被毒蛇咬了的我,是你不惜中毒的危险,为我吸出了毒血,如果不是那个时候的你不顾一切,李蕙质不会在这里了。”
李蕙质从来都是记得情意的人,她最是长情的人。虽然她曾被人说看似无情,最为冷淡,但那仅限于对陌生人。李蕙质对待亲人朋友,绝对称得上用心,正是因为她这份用心,才会被那么多人纪念着她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