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自家主子这会儿困顿疲倦地窝在床上休息会儿,她怎么忍心吵到她呢……
尔芙就这样迷迷糊糊地伸着胳膊,难得地放弃了自己动手的原则,任由诗兰将衣裳替自个儿穿戴好,又接过诗情拧好的温帕子擦把脸,一点洗漱泡澡的想法都没有,胡乱敛敛衣襟,便重新趴回到了被窝里了。
丁志胜虽然故意让她在城外晾了半天,但是并没有在吃住方面亏待尔芙一行人。
起码尔芙身下的被褥是暄软干爽的,一看就是特意用熏笼烘烤过的,不然就这海风四散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这么舒适的体验感觉呢。
不过尔芙却没有精力去亲自感谢丁志胜了,她现在连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闭目阖眼地对着诗兰吩咐道:“你一会儿替我跑趟正堂那边儿,代表我感谢下丁志胜丁将军,另外再将咱们从京里带过来的那些礼物挑份合适的送过去,要是你们拿不定主意,那就去找陈福帮忙参详参详,我先睡会儿,你们忙活完,该歇着就歇着吧!“
说完,她就扯着被子一翻身,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而旁边正堂长桌后坐着的丁志胜丁将军呢……
他也没有闲着,目送着尔芙一行人消失在客院门口,他就派人将府里的幕僚和参将都请进了正堂,一块研究着这位凌柱大人来到崇武城卫所的原因。
有人说:可能是兵部想要收拢军权的。
有人说:可能是圣上听信谗言,觉得他丁志胜丁将军有贼心过来探查的。
最后这才有个不起眼的小幕僚提到了先前邸报上提过的四爷和十四爷失踪的事儿。
这是个年过三旬的白面书生模样的幕僚,他初到这里不久,一向不被丁志胜丁将军看重,连发言都被排到最后,但是他确实是最先窥破天机的聪明人,只是他也不太相信自个儿的判断,带着几分忐忑地揣测道:“将军,小人觉得钦差一口京腔,且是从漳州府赶来,加之行为做派,身边还跟着个贴身伺候的老太监,这位该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过来寻找雍亲王和十四贝勒的吧!”
“要是皇亲国戚,他就不会来咱们这里了,还不得在府城里等信儿。”
“是啊,那些京里的贵人们,个顶个都是养尊处优的主儿,哪能跑到咱们这里吹海风、吃海砂的,这不是自个儿找罪受么,除非来的这位是雍亲王和十四贝勒的至亲。
不过你也看过那道从府城传过来的圣旨,来人是姓钮祜禄氏的,便是皇亲国戚,那也该是诚郡王一脉的,我可曾从京里过来的采办里手说过,诚郡王和雍亲王的关系是水火不相容,要真是诚郡王一脉的皇亲国戚,谁能这般费心费力地寻找呢。”
“冒先生,所言极是。
依我看,他就是过来搜刮民财的,不然他跑到咱们这穷乡僻野的地方来干嘛呢!”
“你也说了,咱们这是穷乡僻野的地方,再往北走走,哪儿不比咱们这繁华,尤其是江浙那边儿,那边儿的官员,那都是富得流油的巨贪大鳄啊,他要搜刮民脂民膏,也该去那里找那些肥鸭子啊!”
在场的一众幕僚,你一言、我一语,愣是将唯一一个真知灼见的幕僚给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