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一副药里,除了两个小阿哥的jing血,还有大量的名贵药材,以及神婆给出的血丹末,其中这位血丹末,一共只有四十九份,那真是浪费了一份就缺一份了。
倒不是说丢了就没地方求了,但是多次出入那神婆的家,难免会让人注意到宋娘子,到时候要是被有心人注意到,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以来,这煎药的活都是福嬷嬷一手包办的,再由她亲自送到弘晖跟前,盯着弘晖喝下去,这才将砂锅、汤碗等家伙式儿收拾干净,送回到小厨房,全过程不经第二人的手,那叫一个谨慎。
正因为如此,乌拉那拉氏这些日子才会经常抱病,不然正院这股子苦药汤的味道,上哪里寻借口去掩盖呢!如这次一般,便是福嬷嬷提议让乌拉那拉氏借口夜里吹着风,引起了头风发作在装病。
也亏得乌拉那拉氏常年身子不适,这脸色一直很差,不然还真不好找借口,毕竟府里的太医、医士也不是吃干饭的。
“抓紧给弘晖送过去吧!”乌拉那拉氏闻着血腥气浓重的汤药,胃里一阵难受,忙借着擦汗的工夫,拿过帕子掩住了口鼻,低声说道。
“欸,老奴这就去。”福嬷嬷忙把准备好的纱布、药碗在角几上摆好,一边澄清着汤药,一边恭声应道。
乌拉那拉氏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坐在了一旁的罗汉床,取过手边已经微凉的茶水,微抿了一小口,压下胃里的不适,眼露期盼之色的对着福嬷嬷,轻声问道:“你瞧着这几天,弘晖的身子可有什么起色?”
“老奴问过小主子身边伺候的太监,据说确实有些好转。”说着话,福嬷嬷的老脸一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来到了乌拉那拉氏的身边,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直说得乌拉那拉氏也是满脸通红,这才回到了角几旁边,将装着已经澄清好汤药的药碗,放到了一个装着几样点心的食盒里,对这乌拉那拉氏浅浅一俯身,快步离开了正院。
目送着福嬷嬷走远,一直保持着浅笑的乌拉那拉氏,一下子就趴到了罗汉床边放着的痰盂旁边,鼻涕眼泪齐流的狂吐起来,“呕……呕……”
“主子,您没事吧!”被乌拉那拉氏安排在廊下守着的琦香,听着房间里乌拉那拉氏呕吐的声音,有些不安地凑到了门边,第声唤道。
乌拉那拉氏闻言,忙深吸了口气,暂时压下了胃里的翻腾,用帕子囫囵擦了把脸上的鼻涕、眼泪,也不管地上是不是干净,也不管身边的痰盂还散发着阵阵腐败的腥臭味,直接就撩起了袍摆,坐在了地上,哑声说道:“我没事,只是觉得胃里头有些难受罢了,你不必担心。”
说完,她还没来得及端过茶水漱漱口,便再一次趴在了痰盂上,又一次吐了起来。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的第若干次了。
——乌拉那拉氏终于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这才疲惫地拖着身子,手脚并用地爬回到了罗汉床上,望着描金彩绘的横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默默想着。
之前,她也以为是胃里受凉,这才会有上吐下泻的症状,医士却说她的身子无碍,而福嬷嬷则以为是她有一次有孕,只是脉象还浅,医士们并没有把出喜脉来,但是现在乌拉那拉氏算是明白了,这怕是就是报应到了。
其实这次真是乌拉那拉氏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