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芙无奈的叹了口气,示意古筝将准备好的荷包塞给胡太医,又让古筝送着胡太医出了院子,这才重新回到了瑟儿所在的偏房,正对上瑟儿眼角滑落泪珠的可怜样子,“可不许哭,你这脸上才上过药,可碰不得泪水!”
“主子,您也别骗奴婢了,奴婢这脸是好不了,奴婢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瑟儿被尔芙扶着坐正了身子,捶着身上的被子,哀嚎着叫道。
“不许胡说。谁说这脸毁了,这辈子就毁了!”尔芙明白脸面对女子的重要程度,也顾不上瑟儿失礼的举动了,摩挲着瑟儿的后背。柔声劝慰着,“等过个几年,我保管给你找一份好人家,不会委屈了你的,便如玉清她们一般。”
瑟儿苦涩地哭着。断了线似的泪珠一刻不停的掉着,将身上搭着的被子都打湿了一块。
暗红色的被面就似浸了血一般,让尔芙都忍不住想要落泪了。
瑶琴捧着托盘走进门,看着垂泪的瑟儿和她敷满了暗黄色药膏的脸,这心里也有些不自在了,有些后悔她当时对瑟儿的推脱,不然瑟儿就不会那个工夫往正房里送茶,这声音不禁弱了几分,带着些许柔婉之意的轻声说道:“主子,药煎好了!”
沉浸在悲伤中的瑟儿闻声回眸。正对上瑶琴那双带着愧疚的眸子,心里一道名为仇恨的种子就这么生了根。
“你来喂她喝药吧!”尔芙没做过给人喂药这么精细的活,二来也是怕吓到了情绪不大稳定的瑟儿,起身离开了瑟儿的床边,低声说道。
恨到深处——瑟儿并没有当场对着瑶琴摆脸色,反而垂眸掩饰下了眼中的恨意,就这般就着瑶琴的手,面无表情的一口口将苦涩的药汤吞进了肚子。
唯有被子下的拳头死死攥成了一团,连手心抠出血都没有察觉到一丝痛苦。
“吃颗梅子吧,这药忒苦了!”瑶琴从袖管里取出了一包仔细包好的蜜饯塞到了瑟儿手里。柔声说道。
瑟儿努力弯了弯唇角,却抻到了脸上的伤痕,不禁倒吸了口冷气,“谢谢瑶琴姐姐!”
“别客气!”瑶琴忙又取了些药膏抹在了她的嘴角。“你这喝药碰掉了些,这药里面混合了薄荷等药材,对伤口的愈合有好处!”
瑟儿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瑶琴伸出来替她通发的手。
尔芙被房间里的压抑气氛,弄得心里有些不大自在,也不想再看瑟儿那双浸了水的眸子。加之刚刚瑟儿喝过的汤药里有安神成分,她也着实希望瑟儿好好睡一觉,心情很有所缓和,“瑶琴,咱们先走吧,留下小宫女照顾着,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劳主子为奴婢操心了,奴婢过些日子就去您跟前伺候!”瑟儿闻言,面露羞愧之色,挣扎着爬起了身子给尔芙行叩拜大礼,泣声说道。
尔芙笑着点了点头,又让瑶琴交代了药膏的用法给小宫女,这才动手扶着瑟儿躺在了被窝里,替她掖好了被角,柔声叮嘱着:“行,你好好歇着养身子,不许胡思乱想!”
“奴婢晓得!”瑟儿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连连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