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尊师重道,他是儒圣座下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董仲舒将衣钵传给任真,那么,他该不该站出来,支持小师弟?
他闭上眼,照常深思熟虑着,满脸疲惫,显露些许老态。
某一刻,他忽然皱眉,睁开双眼,眸里绽放出精湛的寒光。
未几,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
温和的话音如春风一般,从他身后响起。
“师弟,这屋里太沉闷,多出去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
称二先生为师弟,还能是谁?
元本溪没搭腔,眯眼注视着灵位,甚至没有转身去看颜渊。
老师战死疆场,下杀手的仇敌固然是长生真人,但他在上战场前,就拜大弟子颜渊所赐,浑身伤痕累累。若非如此,他纵然不敌长生真人,也有能力自保,全身而退,绝不至于战死。
如此算来,罪魁祸首还是颜渊。
对于老师,两人的立场泾渭分明,不容调和。在这种时候,颜渊跑来找元本溪,究竟是何居心?
见元本溪无动于衷,颜渊进屋坐下,打量着他身上的孝服,眼神讥讽,话音却依然和蔼,“我就知道,老师仙逝,除了我,一定数二师弟最痛心,果不其然!”
元本溪眉头紧皱,神情冷峻,背身说道:“有事吗?”
颜渊收敛笑意,从茶桌上捻起一小搓草药,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的眼光和心机都比我强,所以我想听听,对于老师的战死,你有什么看法?”
元本溪冷哼一声,转身收走纸上摊着的草药,“论心机,我不如你阴毒。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不必兜弯子。”
颜渊抬头,正视着他,认真地道:“你看过军报,应该知道战场当时的情形。难道你不认为,老师之所以战死,都怪小师弟指挥无方,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