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色朦胧,应当小心敌人偷营才是。”侯成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小声的低语着,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苏宁好像对此早有防备,在之前他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武刚车此时已经被摆成了一个环状阵列,而他们的帐篷正处在环形的中心地带,也就是说那些武刚车已经化作了保护他们的栅栏,此刻正静悄悄的矗立在四周,阻挡着包括野狼和鲜卑人在内的所有敌人。
烤肉的芬芳可能会从舞钢车的缝隙当中散发出去,但冰冷的雨溅也会将前来寻觅猎物的敌人射杀在黑夜之中。
侯成已经注意到那些原本在武刚车上的粮食已经被搬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个躲藏在侧面护板后方的弓箭手。
与此同时,那些长矛手也聚拢在了武刚车的缝隙之间。如果有人侥幸没有葬身鱼羽剑之下,那么他们还得面对长矛的攻击。
这是一个简陋但还算完善的防御体系。而且整体上还是可以移动的。接下来如果地形允许的话,侯成认为苏宁将会保持这种阵型前进。
第二天一大早发生的事情很快印证了侯成的猜测。然而他的猜测似乎并不全面,以至于某些事实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震惊甚至恐惧。
就在他们重新出发之后的半个时辰里,沿途已经出现了四五拨新病人的斥候。所有脑细胞都还没有出现问题的草原汉子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这群押送粮草的人显然已经被敌人盯上了。
鲜卑人与汉朝的对抗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所以他们了解汉朝军队的弱点,就在后勤补给上。而凭借他们骑兵的轻便快速,则可以很好的掐断汉朝的补给线。这是他们几年前大败汉朝军队的取胜秘籍之一。尝到甜头的鲜卑人,这次肯定会故伎重施。
然而,当向他们发起攻击的讯飞人开始聚集的时候,包括侯成在内的汉子们才意识到他们的处境真的如同苏宁所说的那么危险。
死神的笑容已经在这片草原上的天空中浮现。看那诡异的云彩,看那变幻的风向,就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定不是一场简单的厮杀。
“侯成,弓箭手由你指挥,阵型能不能守得住就要看你的了。”
侯成一咬牙,就跳上了距离最近的武刚车。那上面的粮袋是今天早晨出发的时候才被重新搬上来的,想不到半个时辰刚过,士兵们又得匆忙的将他们丢下武刚车了。
侯成很快就注意到,他的袍泽们对于这种机械式的往复工作显然非常不满,不过他们还是按照苏宁的命令照做了,只是他们对待粮袋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很多粮袋都是被他们随手丢下去的,以至于或多或少的产生了破损。
但侯成没有来得及细看那些粮袋里究竟装了什么,他既然接到了苏宁的委派,就需要立即掌握好自己的手相,于是他站在武刚车上,向着周围的弓箭手们大喊一声:“兄弟们如果还想活着回家见到老婆孩子,那就让那群鲜卑崽子,永远见不到他们的老婆孩子。”
豪迈的欢呼声,随即便从四周传来,他们响应这侯成简单粗暴直接的召唤。在辽阔的草原上,战争的号角已然吹响,你死我亡的真滴就将在大多数普通士兵身上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