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难道真的不好使?”
青衣少年皱着眉头轻轻拍掉裤子上的一撮狗毛,依然没有挪到身子。他前方是一间破破烂烂的小药铺,门头那块小木匾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陈济堂药铺。
在多方打听下,天崖这才得知曾经的陈济堂医馆早已变成了眼前的这个小药铺。
天崖这还是头一回来二叔家,对于之前打听到的一些事情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眼前这小药铺的破败状况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原来二叔的日子也不好过!”天崖叹息一声迈步便要往里走。
这时,药铺里面突然传来一个妇人愤怒的咆哮:“谁家的男人有你这么窝囊?老娘上辈子肯定是干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才会嫁了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洗屎布……”
……
简陋的屋舍内,地上散落着几件小孩的衣物以及几个泥巴做的小人偶,其中一个还被踩了一脚。兴许是泥巴还未干透的原因,因此已经无法辨别这小人偶究竟是男还是女?
墙壁上的白灰早已脱落得七七八八,墙洞中斜插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布片,散发出阵阵的酸臭味。
天崖的对面坐着一名中年男子,这男子面色蜡黄,满脸胡渣,一身皱巴巴的蓝色长袍早已洗得有些发白。
此人正是他的二叔,天海贵。
天海贵身后的床榻上坐着一名满脸横肉的妇人,这妇人怀中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幼 童,肩上则是趴着一个约莫五六岁、鼻涕抹了一脸的小男孩。
男孩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崖,天崖也盯着男孩鼻孔中探出的那条粘稠的鼻涕,也不知会不会落到他老娘脖子上的那堆肥肉上?
半晌之后,男孩终于伸手将其抹去,随后将手在屁股上胡乱蹭了蹭这才得意地对天崖吐出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崖子,你爹娘他们埋在哪里?”沉默半晌之后,天海贵终于开口说道。
看着二叔通红的眼眶,天崖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埋在村前山坡上的那棵老松下面。”
“那棵老松还活着?”
“活得好好的,那年遭了雷击所有人都以为它会死掉,没想到第二年又发出了新芽。”
“大黄呢?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