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何等的冰雪聪明,立刻就意识到关于太子生母的事情,华月姑姑不会从嘴里吐出来半个字,虽然不是什么重大的机密,但却好似有一种撇不清的关联,能关联到自身一般。
“前有方良娣假孕争宠之事,皇后叮嘱要谨慎对待有孕之人,已经吩咐下去,太医轮班值守,密切关注有孕之人。”太子妃岔开了话题道,“又闻得方一世,追着安绮求亲,安绮落荒而逃。”
“方良娣跋扈异常,前番被温良娣忽悠着有孕。这一回,当真是有孕,不知道有了个女儿的温良娣可还是不得闲?!”唐玉容给太子妃的碗中添了茶水道。
被方良娣掌抽,被温良娣喊着杖毙,虽然此事已经过去了三年,但唐玉容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哪怕三十年也忘记不了。
“兄妹俩人的做事手法如出一辙,都不是懂得进退有分寸之人。”华月姑姑边捋着账目边说道。
不言而喻,华月姑姑的态度自是与皇后一致,听上去简短的一句话,更可归纳成烂泥扶不上墙,已然是将方一世在这议亲之事当中排除在外。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话不多,更不会说二遍,点到为止。
不在做声的华月姑姑自是用一种沉默与太子妃传话:有关皇后与太子间的关系,以及太子生母的事,不可再提。
出得坤德宫之时,微笑着的唐玉容与太子妃挥挥手,灰兰等候在宫门口处。
黄昏日落时分,巨大的金乌滑落到天际线的下方,红光将半边天渲染得红彤彤。
团团浮云被渡上金色的光圈,随着红光的渐来渐淡,光圈也消失不见,沉没在天际线下方的浮云若水蒸气一般蒸发不见。
抬头看向远方,因夜色的初起,远方变得朦胧起来。行走在皇城里的宫人们加快了脚步,更有室内掌起了烛光,光线顺着半敞开着窗子透出。
脚下踩着坚硬的花岗岩石块,边走边低头向前数着,一块,两块,五块,七、八块......
事情仿佛走了一条死胡同,从华月姑姑嘴里打听不出来半分有关太子生母之事,而这件事已经跟华月姑姑开口,就不可再问后宫之人。
或许可以慢慢的知道,早晚有一天会知道,但是,怀孕的人会等吗?瓜熟落蒂,月份一到必然就要生了,留给她的时间不过是几个月。
而她必然越早知道就越好,她可能采取措施,防患未然。
如果太子的生母依然健在,只不过是身份很卑微,这是最好不过的结果,她心中盼望着这样的结果出现,而她却又感觉这是不太可能的!
如若是这般,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
华月姑姑绝不可能对她有所隐瞒,而恰恰是华月姑姑以沉默着的回答方式,让她感觉到事件之大,有可能超出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