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殃睁开了眼睛,看着靠着他的少年,不过一两个月没见人似乎又长高了,“谁又欺负你了?”
殷承祉还是没说话,头磨蹭着,像是每一个受了委屈但又不愿意说的孩子般,别别扭扭地讨要着更大的呵护。
冯殃失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
“圆球一直叫我娃娃。”殷承祉没抬头,但嘟囔了出声。
冯殃想起了那个跌跌撞撞地追着她的小娃娃,那么小,那么脆弱,可却又比什么都顽强,一转眼便长成了这样子了,“阿承。”
“嗯。”殷承祉应了一声,伸手抱住了她的腿,一副我就是孩子我就是要耍赖的模样。
冯殃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后边的话不知为何有些说不出口了,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从未真切地感受过自己的一个举动给另一个人的人生带来近乎颠覆的改变,当初若她没有炸了基地,那个安皇后便不会出现,殷承祉还是那个备受宠爱的四皇子,在父母的呵护中长大,不必经受风雨,无需遭受厄难,更不会因为父母遗弃、亲人谋害而伤心,当然,也不会遇见自己,卷进了不属于他的轨迹中。
殷承祉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抬起头看过去,“师父?”眼瞳中有些不安,也不确定。
他似乎感觉到了师父难过的情绪。
难过?
师父为何要难过?
师父从未难过过!
而也在这时他才发现了不对,从他接到消息他们从京城回来到今日不过区区十日,这只能说他们日夜兼程赶路,还有方才阿三说的那些话。
旅途劳累睡着了?
师父也觉得累?
师父……
“师父,你是不是身子不适?还是……”
“无事。”冯殃收回了手,“不过是赶路赶的有些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