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床旁边已经死去多时的亲卫,地上满是血迹,想来是流血过多而亡。
韩信推开被挡住的门,门外还有两名不知是被冻死还是伤重不治的亲卫,一人手中握着缰绳,马却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环顾四周,像是在一座废弃亭舍里。
“这是何处?”
韩信踉跄走到亭舍外,正是风萧冬返的时节,亭舍外的草木枯萎只剩干枝,韩信打量四周,见不到一个人影。
亭舍旁是一条小江,不久前才化冻,薄冰碎片浮在水面上,韩信看见一尾船远远地游弋过来。
“岸上可是益善侯?”船首独自撑船的老叟喊道。
韩信微微不满,这个称呼他许久没有听到了。
船靠了过来,韩信却没有急着上船。
虽然郯县以及淮南北部的数县附近尚有将近两万名淮军士兵,但韩信自知他已到了穷途末路,剩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赵佗领大军入淮,吴臣虽死,但他的越兵却打着复仇的旗号冲在最前面,留给韩信的时间不多了。
“益善侯,冬天已经过去了,你可是冷了?船上有被衾。”
老亭父撑着船桨,似乎是有点等的不耐烦。
韩信低头准备上船,江水映出他此刻的样子。
韩信的白银王盔在撤退时交给赵衍,一夜奔波,此时连束发的缨也没了,及肩长发用草结子胡乱扎起来。
“你走罢。”
韩信抽出佩剑,发觉剑尖处竟已经折断,留下参差不齐的缺口。
韩信不禁哂笑,原来我连佩剑都断了。
韩信没能看到这一年春天的样子。
摄政十五年,立春前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