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慢条斯理的理了下衬衣的袖口,道:“那么,今天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睡上一觉,天亮了我再来看你。”
行至门口,温行之关掉了室内的的灯,留下一句:“晚安,愿你今夜有一个美好的梦。”
病房里重新变暗。
冷白月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打在谢裴半边身体上,他一半的脸隐藏在黑暗里。
被月光照亮的半边脸上仿佛覆了一层霜雪,更显他面目冷凝。
再一次,谢裴忍不住想,温行之当真是太有意思了。
至今为止,于人前所做的所有事,几乎都是好事。
就连和安在一起将他送进精神病院一事,都可以以‘担心许尤安危’为由,将这一行为正当化。
毕竟,谢裴险些杀死许尤是事实,几次三番自杀也是事实。
温行之因此怀疑他的精神有问题,送他来精神病院就医,完全是情有可原。
可一个人伪装的久了,迟早会厌烦的。
但那毕竟是在温行之肩上压了十几年的包袱,又如何能轻易去掉?
所以谢裴以为,某种程度上,温行之其实是期望他将录音一事告知许尤的。
如此一来,温行之便可将那几乎成为他行事包袱的‘良善品格’扔下,‘被迫’暴露出他的本性。
谢裴又怎么会如温行之所愿?
眼下,至少在明面上,在温行之彻底卸下他肩上包袱之前,谢裴不担心温行之会害他。
毕竟谢裴当下所在之处,是人来人往的医院。
前台有护士值班,走廊有监控摄像头,还有一个安在磨刀霍霍想要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