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被几个皇子这样望着,她享受着瞩目的感觉,脸颊微微泛起一点粉色来,略显得得意的翘着嘴角。她说的都是听父亲说过的,而且她的家乡在江南,日后开凿运河之后,便有十二分的好处来,所以父亲才竭力请求开凿运河。
她这般做派却是激起了晚榆怒气来,她想要引起皇子注意,何必拿她当垡子。听父亲说的?晚榆抓住了白诗方才说的破绽,准备反击。
啪啪啪,晚榆双手鼓掌,脸上带着真挚的笑意称赞起白诗来:“妹妹真是十分佩服白大人,竟能亲自教导白姐姐政事,叫白姐姐如此眼界开阔,实在是不一般的胸襟。”
宣平公主顿时就笑了起来:“原来是白大人亲自教导过,难怪白姐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父皇重用白大人果然是伯乐识马。”
这样一附和起来,便说的是白诗这番见解是出自白大人之口,白诗不过是鹦鹉学舌照本宣科,故意引人注目罢了。而且还说白大人教导女眷政事,有些朝廷要事可不是能随意叫人知晓的,这分明是在暗说父亲办事轻浮不牢靠!
白诗脸上略显得兴奋的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又气又怨,她怎么没想到晚榆这样伶牙俐齿,不过三言两语就将她形容的仿佛小丑一般,甚至还在太子面前抹黑自己的父亲。
“既然方才白姐姐提起我来,我见识不多,便胡乱一说,若是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还请几位殿下多包涵?”晚榆收敛起方才浮夸的赞扬表情,如同墨玉一般的眸子仿佛水洗过一般,透着澄澈的明亮:“朝中为了是否开凿运河而举棋不定,其中一个缘由便是耗资巨大,只是除了开凿运河所需要的费用之外,维护运河也是需要银钱的,在家乡的时候,我曾经听过祖父说起河道决堤,运河同样可能有决堤的危险。而且漕运的船只经过从江南到京城,途径各个省府,为了保证安全,所经省府的官员肯定要仔细的盘查呢。”
晚榆最后的话语并没有说透,在场的几个皇子都不是笨人,自然听明白了运河开通之后漕运利润巨大,自然会造成官员贪腐看,到时候官员与漕帮勾结起来,贪墨压榨民众,怕是会成为一大隐患。
她的一番话叫在场的皇子都沉思起来,她的话语实在是想的极周全,户部只计算出开凿运河所需要的费用,却没有人想起日后维护运河更是犹如无底洞一般,花费也不比开凿运河所需要的费用低。
太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他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能给自己如此的惊喜,见她说话见神采飞行,双目澄澈如水,带着叫人倾倒的风华。
“真是难为你聪慧,竟然想到运河需要维护。”太子心中涌起一股有荣与焉骄傲来,按捺下激动,淡淡的只称赞了这一句,至于旁的,还是不要夸奖太过,叫旁人惦记上了她。
晚榆眨了眨眼睛,略显得得意的挺了挺小胸脯,语气骄傲的说:“因为娘亲每年都会修葺府里陈旧地方,我想着运河也一样,用久了也会坏掉,肯定也需要修缮呢。”
这话语说的一派天真,笑容更是明媚异常,印在太子眼里,几乎叫他失了神一般。真是一个令人着迷的宝藏,不知道还有多少惊喜等着他去挖掘。
“那这样便放弃开凿运河吗?粮食如何运转京城呢?”白诗咬了咬唇,秦晚榆的这番话语竟是说得太子动摇起来,她担心父亲的计划落空,忍不住的开口为难晚榆。
晚榆只带着诧异的看着她,仿佛她问的问题十分的浅显简单:“白姐姐怎么把陆路忘记了,就算没有陆路,不是还有海运吗?前朝开凿运河是因为前朝的京都在洛阳,离海甚远,可是现在京城可是距离大海近的很,用海运不是更方便呀。”
这番疑问的语气炸得几个皇子都沉默了,大臣们都争吵要不要开凿运河,仿佛除了二选一便没有了其他的选项,越吵越激烈,到后来不是为了民生,更是为了说服对方,最后竟是没人提出来还有海运。
“海上倭寇肆虐,哪里能用海运。”白诗冷笑着,继续死缠烂打,叫晚榆都有些不耐烦起来,连几个皇子都稍稍皱着眉头。这话说的仿佛朝廷还怕了那些倭寇一般,叫人听得格外不顺耳。
“难道朝廷还怕了区区几个倭寇不成,白姐姐也太看不起陛下统御的海军了。”晚榆扯了扯嘴角,话语间竟是毫不客气,“海上还有暴风雨呢,人还有旦夕祸福呢,若是像白姐姐说的这般瞻前顾后,那便什么都别做了。”
白诗脸上乍白乍青,这一次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竟是叫秦晚榆将自己衬托的仿佛跳梁小丑一般,几个皇子的笑声听在耳朵里更犹如嘲笑,叫她难受的喘不过起来。
太子低声的笑了起来,这幅张牙舞爪挥着小爪子的样子真是许久没见了,着实可爱,又令人心动,小丫头也是有脾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