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出走的那个秀才,自以为有本事,到了新报社,可把人家报社害得够惨。要我说啊,这报社的脊梁骨,还得是小官人。要没有小官人把控大方向,这报社也就垮了一大半!”
“听闻那几个秀才悔得肠子都请了,被新东家辞了,现在连工都寻不到。这不,又操回老本行,给人家抄书去了。可现在刻书这般便捷,小官人还把铅活字的奥秘给暗中散布出去了,他们还有个饭吃?哼,也不想想,一月两贯的工钱还嫌少,他们除了写文章,还能做些甚么?一个劲地瞧不起人家工匠,李家村的工匠能给小官人赚数十万贯哩,他们能行?也不照照镜子,自个是甚么个货色……”
“叫我说啊,那是自作孽。总以为别人都得围着他们转哩,真个当自己是大人物了啊,即便是朝中相公,也没他们这般傲气!”
“确实挺活该的,但我说句公道话啊,郑家小娘子人挺不错的……”
“嗐,你这人不懂啊,人不错那才有事。要是个泼辣性子,小官人也留她不住!可她留在这,这不是叫小夫人难堪么?要是小夫人善妒,又爱吃醋,小官人夹在里面,那是两面为难呐……”
“若那郑家小娘子真个走了,倒是便宜了那般自恃清高的秀才了……”
“这都甚么世道……”
几个家仆的话,其实也是大家的心思。
人心里面都有杆秤,谁好谁坏,相处了这么久,心中都有数了。可有时候,世事就是这样,半点不由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从书房出来的郑月娥,居然把他们的话都听在了耳中!
脸色煞白的郑月娥,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房间。郑时弼见了郑月娥魂不守舍的模样,也知道出事了:“怎么了,闺女?”
“爹爹,我……我们走罢……还是去杭州罢……”郑月娥眼睛通红地说道。
郑时弼一叹:“你是听闻那些人在乱嚼舌头了,对吧?我说啊,闺女,早就劝你了,不要陷得太深。那小官人是人好,本事也大,天底下能有多少女的不喜欢?要是爹爹还有以前那家财,还能腆着脸给你求一段姻缘。可如今……话就说到这了,真个走啊?”
郑月娥突然为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