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日古德嘴上硬罢了,谁不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将兵只怕没有嫌主将太奸诈的。姜戎论心思灵巧,绝不是汉人的对手。只得强调己方优势,企图一力降十会,用实力碾压。
贺赖乌孤心下泛苦,当年他生生被虎贲军打到溃散,左右副将皆损,实在不想正面攻打应天。没吃过亏的自是觉着区区女人算个甚?真吃过亏的才知道那等阵法军纪当前,是何等的恐怖。不是他胆小怕事,实则贺赖家族也不能全折在海右郡不是?
哪知布日古德偏问道:“舅舅,你与她打过,可知道她有甚弱点?”
贺赖乌孤糟心的看了布日古德一眼,有弱点老子还能被打的那么惨?但不好在外甥面前丢了舅舅的气势,只得道:“我跟姓管的不熟,姓孔的倒是看着长大的,知道他的些许软肋。”
布日古德挑眉。
贺赖乌孤道:“管平波当了皇帝,理应守在皇宫里。则外出迎战的必为孔彰。孔彰在阿速卫长大,然他叛出我大炎,不就是因他姓孔么?隋时杨坚世代与胡人联姻,到底只认他杨家宗族,想来孔彰亦是同理。既如此,我索性抓了孔家族人为前锋。汉人讲究孝悌,我看他要不要做那不孝不悌之人。”
副将碎奚皱眉道:“他只怕都不曾去过海右郡,孔家族人与他何干?”
贺赖乌孤道:“你有所不知,汉人的那套三纲五常,很是绝妙。孔彰既要做汉人,便得守着那套规矩。他兵权在握,早晚得叫管平波卸磨杀驴,他自家心里难道没点防备?如若他胆敢屠杀亲族,到时候管平波杀他的理由都是现成的。不孝不悌,人人得以诛之,这便是汉人的规矩。”
碎奚目瞪口呆:“还能这样啊?”
草原为了保证部族的强悍,尤其忌讳幼子即位。以至于多半兄终弟及,却又导致继承次序混乱。待到雄主那辈亡故,所有的堂兄弟都自认为自己才是大汗根正苗红的继承人,常常亲族杀的天昏地暗。休说族人,便是亲兄弟互砍的都实属常见,大敌当前,孔彰岂能不顾轻重缓急?布日古德无甚兴致的道:“亦是小巧,聊胜于无吧。”
贺赖乌孤见布日古德不大认同,有些讪讪的。谁料布日古德略作沉思,又忽然道:“且慢,孔彰亲族有多少人?”
贺赖乌孤道:“有他祖母,不过不是亲生的,他老子就是庶出。伯父与姑娘倒是亲的。伯父有一大家子,我全抓着了,姑娘是陈朝完蛋的时候,带着夫婿跑回海右郡的,我顺手也逮了。”
布日古德叹道:“父皇说要善待他家,你怎地还去他家公然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