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怔了怔。
陆观颐替雪雁擦着泪道:“她比我们都强,我们听她的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哭一场。她倘或是个只顾男人、生育的女人,哪还有心情疼顾我们呢?我知道你是心疼她,可疼人得疼到点子上。你一劲儿替她操持,挣来的东西都不是她想要的,反倒损你们的情分。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难道就不想报答?”说毕,温柔一笑,“她既爱吃,我便做些吃的与她。不是挺好的么?”
雪雁哑口无言。
陆观颐又笑:“这几日我皆跟着她在演武场处,有件事我想同你说,还没来得及。你针线上手脚快,替她多做几身粗布短打,不然不够使。日后要带的人只怕更多,我们早早预备好,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她如今得老太爷重用,便是为了她一身才学,家里都不会慢待她。窦家家风醇厚,既怜惜你我,自不会落下她。你若真有心,孩子分她一半的话记着就是。”说着眨眨眼,悄声道,“你实在不知怎么伺候她,就把她当你汉子。你家汉子当了要紧的伙计,你不替她高兴?”
雪雁好好的一个丫头,差点被陆观颐忽悠瘸了。越想越觉得管平波不似女子作为。傻乎乎的点点头,当真就拿起缝纫机,做起衣裳来。
陆观颐脸上露出迷之微笑,深深觉得自己真贤惠呐!
展眼到了除夕,窦家四处挂满了灯笼。男丁们皆在祠堂擦洗祭器,女人们则聚在厨房亲自下厨,做上供的菜品。说来此事算个体面,管平波被肖金桃拎到厨房,欲教她做菜。
管平波都穿来十五年了,前世再是大小姐,也早该学会了。何况前世她姐夫家是开酒楼的,往日在刘家坳没有机会,今日倒可乘机显摆,洗手就着材料做了个南瓜小点。南瓜味、南瓜形状的糯米团子,只有铜钱大小,端的是精致可爱。肖金桃捏起尝了一个,噗的笑出声来:“你就在个手巧上!”
练竹好奇,也尝了一个,笑个不住:“傻丫头你没放糖!”
众人想起管平波方才撸袖子的豪迈模样,笑做了一团。管平波梗着脖子道:“糖吃多了不好!南瓜本有甜味,何必拿糖来搅它!”坚决不承认自己忘了放糖。
陆观颐很厚道的替一大盘南瓜小点细细撒上糖霜,众人又是一阵笑,且把笑话带到了年夜饭的饭桌上。把管平波郁闷的够呛,你们笑点太低了!
窦宏朗很给面子的连吃了四个,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下,笑呵呵的道:“便只为了小霸王竟能下厨,也当吃尽了。”
管平波抄起一个鸡骨头砸在窦宏朗头上:“我会做饭稀奇呐?似我这般惊才绝艳之人,什么做不好?”
练竹毫不留情的补刀:“南瓜小点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