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说人都打出去了,有几个都把脑袋打破了,血浆子打出来了。
程杰江大笑了几声,程大郎心中恍恍惚惚,有时他爱跑去茶馆子听书,说书人说的一句定场词,总能博得满场喝彩。
——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大郎,你还能再掏上花面狸窝子吗?”程杰江仍是不死心。
程大郎心想除非自己是脑袋撞傻了。
“族叔,这可不好说……那畜生着实不好抓。”
程杰江敲了敲桌子。“罢了,说起来柔玄镇东的采石场你可认得人?”
程大郎点头,采石场的管事叫赵庆,就是替白家跟宋三打官司的那人。他当时在衙门里替白家主仆很是留意这桩官司,采石场那边的人一进一出,他识得几个。
“他们怎么和白家扯上关系的。”
程大郎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程杰江看着他。他虽是粗汉,但绝不是蠢人,他小心地说了衙门里的人都知道的缘故。宋三和赵庆的爱妾不清不楚,赵庆要将宋三置于死地,凭借的就是宋三夺取白家田地的证据。
程杰江听得很有趣味。“白家那个少年郎被,宋三放火烧死了?”
他抬头望了一眼程杰江。他想如果这会告诉族叔,白明简就在他家会怎么样?他如果就此替白明简隐瞒下来,又会怎么样?
等等……他差点摊在地上,他是带差役去过白家的,他还跟他们塞了银钱,说自己和白家小少爷关系极好,不要为难他。
他浑身下了一层的汗。
“嗯?”
“那夜人荒马乱的,死了许多人,他也死了吧。”他在天人交战之际,一个念头突然压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