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裳裹在身上太厚了,腕子都提不起,写不得字的。”黑色的棉袍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阵脚,极是紧实。
但衣服里续了太多的棉花,白明简穿在身上很是臃肿,两手伸出让她看,直说不行。
“棉衣越厚越暖,若是穿着去了野地,便是待上一夜也不会冻伤手脚。”她将旧棉衣全拆了,棉花都续在了一件衣服里。
他奇道:“为何要在夜里去野地?”
他穿在身上不一会就嚷热,又换上了旧衣裳。
阿措没做声,偷偷去瞄他的手,照着大小在布料上用粉线画出前世手套的样子。
这些日子她都没得闲,连着几日将黄面、红糖和山核桃碎渣和在一起蒸成饼子,再用木槌敲成实心,待饼子放在屋外边风干后放在褡裢里保存。白明简问起,她只说是在做年节的糕点。
这日程二郎说的沿途见闻,比照着《元和郡县图志》上的地图,算着从柔玄镇到附近城镇按着脚程需走多久。
她默默念着:干粮算是够了。
屋外边的天空阴沉沉的,雪仍是下个不止。
她显得忧心忡忡,在城中尚好,万一到野外遇到风雪,那可就糟糕了。
……但愿她心中冒出的那些不安,真的只是杞人忧天吧。
赵小六在院外喊着,问老瞎眼回来了吗。
白明简和阿措互相看了一眼,这一夜,黄老爷子竟仍是不归。
白明简急着去开门,她怕他着凉,拿着棉袄也追了出去。
正当他喊出:“老……”,“师”字还没说出口,她拉着他倒退了几步,直跟他摇手。
情况不对。
她躺在炕上近两个月,总听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耳力练得极好。外边不只是赵小六,听得还有马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