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天,他才知道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姓黄,是个识字的人。
黄老爷子终日醉醉醺醺,嘴里的话就像是梦话疯话,没有片刻的清醒。有人好奇问他的生计财路,均是失败告终。前两日,赵小六还说老瞎眼七八天没着家,怕是醉死在哪个乱坟场了,在门口哭嚎了两场。
老瞎眼并不往家走,他吵吵嚷嚷着要吃雀酱。
“雀酱是什么?”
“我把他撞倒了,把他的鸡腿撞掉了,他扯着不让走,要我赔!”她想要回屋取药,结果被小少爷伸手拦住,无奈地摊开手。
粉莲在她家门里面听着外边的动静,没脸出来见阿措。其实她在街上已经瞧见阿措了,只是太害怕了,径直跑回了家。
“少爷顺利吗?”
“你没有事吧?”
一主一仆互相问询着,又互相回答着。粉莲听不得清,但两个人语气中的欢欣亲切都不曾对自己有过。可明明她把这两个人都当做了最亲近的人。
她坐在石阶上,手上握着要给阿措的棉线,她心底很是黯然,她是个外人。
白明简和阿措只是欣喜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对方也好好活着。
不过阿措认真瞅了瞅他手上的树叉子。
“少爷,你就拿它救我啊!”
“哼!”
白家的烟囱生起了炊烟。阿措走的时候将火压得极好,用火钩子拨愣了几下,火又腾腾的烧起来。
蒸屉里热着饭菜,香味慢慢溢了出来。
白明简又在训她了,说出去乱跑是何等危险的事情,口气极为严厉。
阿措口里虽叫着少爷,骨子里极其反感主仆身份尊贵卑贱的不同,是啊,哪个现代人喜欢这个?她假装听着,听14岁的小男孩摆出一家之主的样子教训,也甚是无奈。但这日过去,总算有了些希望和奔头,她大度地不计较了。
黄老爷子趴在杂木桌子上,半天没有动静。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