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生气了。
“是给你吃的。我抓都抓了,还炖了,吃与不吃也只是奴婢罪该万死嘛。少爷你吃完了,可以打死我嘛!”
白明简是生气的,眼珠子快瞪出火来了,但她却彻底安心了。
这些天她猜不出这男孩的心思,也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现在终于放下了心中最沉的石头。这事说严重是再严重不过,但他仍然没对自己动恶意。
“阿措你遇事不和主子商量,小爷记了你的过,等你身子好了再打,按白家家法打五百下让你长记性!”他凶巴巴地张开五根手指。
她赶紧点头,趁他不注意将他拉着坐下,将鸽子肉放在他的嘴边。
白明简对阿措一番教训,“大不敬”的罪责何等严重,然而他说着说着,望向炉灶的火光,不由停住了。
他遥想起祖父在世时说起他当年考中进士,在白玉京的御街上骑马巡游,无限风光。
娘亲也说,白玉京是比家乡洛阳更加风流繁华的地方。
帝都,皇族这种八竿子打不上的字眼,第一次划过脑海,他的眼神中不禁升起向往和惆怅。
而阿措心中自己另有一番计较。这事真的有点委屈她,似乎上天在处处刁难她这个穿越者,总要将事情横出枝节。
她不禁在火光中祈祷起来,希望程大郎的捕猎顺利。
“你说这信鸽本来是飞向哪的?”
她脸色一变,连忙摇头说不知道。
柔玄镇离帝都白玉京万里之遥,在此生活的百姓生存都是不易,谁会关心朝政大事,皇帝生死。可鸽子两次飞进白家应该并不是偶然。这条街上的某个住户,一定就是信鸽要去的地方。在她的脑海里,那些住在白家左右忧愁赋税的邻里乡亲,似乎都齐刷刷地戴着诡谲的面具。
万里之遥的白玉京最高处观天台,钦天监的监正、监副等大小官员,望着夜空讨争论不休。
太监首领在底下等得不耐烦了,上台阶催人。“诸位大人,彗孛飞流,晕适背抱,陛下就只问一句,是福是灾?”
谁知这些人方才还脸红脖子粗地争吵,这回全都埋下了头,压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