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醒了。”躺在一侧的阿措,露出温柔的笑容。
他有点恍惚,接着他想起来,昨晚上他搂着阿措睡着了,阿措是个病人,晚上水米未粘牙。
他下炕往屋外走,被阿措叫住。“林家大娘和粉莲一早就担着担子到街上叫卖了。”她一直听外边在嚷嚷交税,林家大娘想要多赚点钱,和粉莲赶着去早市卖甜粥了。
他只好转身从钱袋里拿出几个铜钱来。“我去街上买几个炊饼。”
她远远看着空瘪瘪的钱袋。“少爷,你昨日里不是拿了猪肉吗。”
她挣扎着坐起来,心中盼望那个治牲口的郎中绑的井字架子牢牢靠靠,不会把断掉的肋骨戳进内脏。
他问道:“找酒楼的厨子做?”
“少爷,生火做饭一点都不难。”
“你原来是指使我做?”
白明简方才还迷迷糊糊,这会儿小脸突然冷下来。
阿措一激灵,纵使这位小少爷背她回家,倾尽家产给她治伤,纵使这位小少爷当前只有十几文的身价,还肯给她买炊饼,他们之间仍是主仆的位份。她在心里暗骂一句,这该死的礼别尊卑。
古代人分十等,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商,七猎八民,九儒十丐。
里面就不说奴才,奴才根本不算人。“人生而平等”,“永不为奴”,“不自由毋宁死”很好听,却不是这个世界的道理。
她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现在必须忘了自己是现代人。
“我求着少爷做,奴婢动不了。”她装作平淡的说道。“家里没钱了,咱们得往将来打算,外边的吃食都贵,若能靠着家里剩下的粮食,就会多撑些日子。”
她将有棱角的话语磨碎了泡软了再说出口。
白明简却更难受了……
白氏在洛阳是当地望族,有数个分支白姓。白明简爷爷官至侍御史,因言获罪,倒了霉,举家流放北上戍边,户籍落在了柔玄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一脉的白家子弟虽然落魄,过得要比平头百姓好很多。后来白昭仁猝死,朱氏靠嫁妆和娘家的接济独撑门户,她让儿子安心读书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