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摇头,拉起被张胜藏到身后去的大手,把那大手按在自己脸上,木莲在张胜掌中破涕而笑。
“我的胜郎哪里会丢人?”
“可我不识字……”
“你比许多识字的人都有良心。”
“我、我还只会杀猪!别的都不会!”
“杀猪也是一门厉害的技能呀。像我,我连猪的五脏都认不全呢。”
“我、我——”
被媳妇儿握着的手热热的、烫烫的,张胜语无伦次,只知这只手上传来的温度与握力胜过千言万语。
“……木莲,看看你阿娘与阿妹写来的信吧。看了,你再想别的。”
张胜温声劝着。这次,木莲没有对他说:“不。”
灯火如豆,照得一室晕黄。
木莲细细地看着那一封封的家书,张胜不敢作声,只是搂着媳妇儿坐在床上,轻轻拍抚着念信给他听的妻子的肩膀。
一封一封,又一封。
木莲拆过的信越来越多。
外头天已经完全黑了。从肉摊收工回来的长德听见阿娘与阿爷在屋里说话,也不打扰,钻灶房做饭去了。
贺兰景带着瑛佩还要晚归一步。被贺兰景点拨了一个下午的瑛佩不光衣服脏透了,头上的发丝里也卷进了些草叶去。
外头没有照明,还是进了木莲家的门,他才借着灶房的灯火看清了瑛佩脸上的脏污与头上的草叶。
心中生起一股奇怪的柔软,没想过要与那人之外的女子成亲、也没想过要去传宗接代的贺兰景微微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