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已经随着西绝王的死流干了。
她仰起头望着彩绘斑斓的朝阳宫顶,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此刻,皇帝的窒息感到达顶峰。
他撕扯着自己胸前的龙袍意料,那华贵的金线耀得人眼晕。
穆婉逸握住他的手,定睛看他,“马儿奔,马儿跑,不过河关桥。桥头流水莹虫闹,我带娃儿笑。”
她唱了两句,沉沉叹出一口气,问皇帝,“父皇可还记得,这是儿臣少时您哄儿臣的歌谣?”她将目光探出窗外,望着一轮皎洁的月,笑得和煦,“那时候真好,母后也在。我一哭闹,父皇得空就会哄我,您一唱这谣,我就不哭了。”
“马儿奔,马儿跑,不过河关桥。桥头流水莹虫闹,我陪父皇笑。”
皇帝似乎也笑了。
狰狞的面容添了几分安详。
他不再挣扎,却用力够着那被自己丢到一旁的脖枕。
穆婉逸帮了他一把,将脖枕递到他手心里,“母后最后留给您的东西,您到底是在乎的。儿臣明白。”
皇帝将那脖枕攥得很紧,几乎脱了线。
而后,他的力气一点点卸了下来。
最终再也无法握紧脖枕,软绵掉在地上,没有一丝响动。
他咽了气。
穆婉逸看着皇帝没有合上的目,想起了西绝王。
她对月,喃喃唤了一声西绝王的名讳。
钻心的痛向她袭来,她不知道这痛的来源究竟是因为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还是想起了那个多年前死在她怀里的夫君。
这样的情绪,正是她此刻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