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微惊, 就见卫谚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他原本发热的头脑霎时清醒了几分,拱手道:“世子。”他迟疑道:“世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卫谚淡淡瞥了他一眼:“这道观是我母亲生时所建,巡抚跑到这里来喊打喊杀, 难道我还不能问一句了?”
姜义心头一惊, 有些不安地道:“唐突世子了,只不过我家五娘在春秋观里险些受伤, 我这个做父亲的, 总要来问上一句。”
卫谚挑眉道:“巡抚可知她因何受伤?”
提到这个,姜义心头火起:“我家五娘心性单纯, 又一向耿直, 听说是那妙清真人出言相激, 她这才解开锁着野兽的铁锁, 险些被伤着的。”
卫谚面色一冷, 看了眼观主,观主忍怒辩解道:“巡抚何以听信一面之词, 就来这里叫门了?我这道观里养着的貔貅兽原本是锁的好好的, 它性子虽温顺, 但到底是野兽, 我又不是那不知深浅的?岂会不把它拴好?是姜姑娘上来,非说书上写的那貔貅温顺无害,妙清好言劝说了几句, 奈何姜姑娘只是不听, 非命下人解开了拴着貔貅的铁链, 这才被误伤了的!巡抚若说沈姑娘故意相激, 这我们断不能认!”
这话一说出来, 姜义面皮一阵发臊, 简直没法信这是自己女儿干的!
观主好似猜到他心中所想, 淡然道:“巡抚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今天来放生的其他人,看我的话可有隐瞒疏漏。”
姜义半信半疑,仍是不客气地道:“我要见妙清真人,问她几句。”
观主还没说话,卫谚冷冷拒了:“不可,事情已经明了了,巡抚若有不明白的地方,自己去查吧。”
姜义一意向他投诚,却没想到他这般袒护沈迟意,他一时又恼又惊,忍怒道:“世子,下官...”
卫谚面不改色地道:“无事莫要来扰妙清真人。”他看了观主一眼,直接关上了大门,险些没把姜义的鼻子撞了。
姜义心中更恨沈氏女狐媚,拳头松了又紧,阴冷地往沈迟意住的方位望了眼,这才带着衙役转身走了。
观主主动对卫谚道:“沈姑娘扭伤了脚,现在正在屋里歇着呢。”
卫谚拧起浓冶的眉毛,加快步伐去了沈迟意住的院子。
沈迟意还不知道姜义来了又走,她被人狠狠踩了一脚,脚踝青紫一片,又肿起老高。
她倒是不缺伤药,不过这得用力揉按伤处,才能把淤血揉散了,把药力揉进去,她自己不方便揉,稍微一碰就疼的两眼泪汪汪的,药倒是浪费了不少,伤处却还没见好。
沈若渝瞧的心疼,想帮她揉几下,结果刚碰到那红肿处,沈迟意就叫的跟杀猪似的,沈若渝就不敢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