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谚想到沈迟意把自己给她的唯一保命丹药赠了陆枕溪, 这话就抑制不住地问出了口。
可是话一出口,卫谚又有些后悔,特别是瞧见沈迟意有些紧张有些错愕的神色, 他心里悔意更添了几分, 一时心情颇为错杂。
沈迟意见他神色变幻, 定了定神才狐疑道:“那药世子那里不是有许多吗?我只是把世子给我的一颗拿来救王爷,世子恼什么?”她挑了下眉:“说来, 有损失的是我才对吧。”
卫谚面皮子抽了抽。
他想到当初自己嘴硬说那药还剩许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脸上被人扇了两掌似的,火辣辣的难受, 偏偏这时候他还不好开口解释, 只得自行吞下苦果。
他长这么大, 第一回体会到打落牙和血往肚子里吞的感觉,真是要生生憋死了。
他讥笑道:“蜀中那么多神医,哪个治不了祁阳王?哪里就用得着你去献这个殷勤?”
沈迟意不懂他怎么就和祁阳王较上劲了, 莫名其妙地道:“祁阳王身上的毒可耽搁不得, 请大夫固然可行, 但有更简单更保险的法子, 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她皱了皱两弯远山眉:“如果祁阳王在军演台上出事,世子只怕也要惹上一身麻烦,何必计较这个?”
卫谚只着重听了最后一句,心头的郁气乍然就散了不少, 竟有种清风明月的疏朗之感, 他这气还真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他和缓了容色, 挑眉道:“这么说...你是为了我, 这才救了祁阳王的?”
沈迟意:“?”她都不知道他怎么脑补出这个意思的!
卫谚见她不言语, 竟还追问了句:“是不是?”
沈迟意颇为无语:“随便世子怎么想。”
卫谚不知在心里脑补了什么,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不管怎么说...以后我赠你的保命玩意,你都不许再随便给旁人,听到了吗?”
就算陆枕溪长了一张像她初恋的脸,沈迟意和陆枕溪其实并无多少私交,送药完全是出于局面考虑,对陆枕溪并没存什么私心,闻言敷衍道:“多谢世子提点。”
卫谚瞧她这样就知道她没往心里去,重重哼了声,翻身上马离开了。
......
陆枕溪在卫谚的地盘上受了伤,卫谚心里就是再不悦,也得去过问一句:“郡王的伤如何了?应当不会缺胳膊断腿吧?”
一般人多少都会有些拜高踩低什么的,卫谚这嘴还真是一视同仁的欠。
幸好陆枕溪修养到家,脸色也未见波澜,平静道:“已经好多了。”他看向卫谚:“西戎和谈的事儿,世子可有什么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