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组长的处境有点像石头掉进了茅坑里,激起民愤(粪)了。
可奇就奇在这儿来,对这帮个个粗壮黝黑,直筒子脾气的年轻工人,何组长却硬气得很。
非但没给一句软话,好好抚慰,反而还针锋相对,骂上了。
“嘿,你们这些兔崽子!怎么着?还都生了外心,要造反啊!我还告诉你们,要不想干,趁早滚蛋!”
“你们不是羡慕清洁组吗?行,想去的当面说清楚,我回头就给你们调过去。”
“可我把话放这儿啊,很快,咱们西边小林子里的龙须菜可就能供应坛宫做菜用了。”
“还有大棚里培育的鲜花儿。用不了几天,也差不多可以按宁经理的要求,供应坛宫、斋宫和马克西姆餐厅日常使用了。那可都是细水长流的钱。”
“是去是留你们可得想好了。别到时候你们走了,又觉着绿化组好。再想回来,那可就没门了。”
别说,这咄咄逼人的几句,倒是管用。
道理明摆着的,风水轮流转嘛。
光见着贼吃肉,也不能不琢磨琢磨贼挨打啊。
于是刚才还咋呼的几个小子,牙也不龇了,毛儿也顺溜了。
一个个要不都闭口不言,要不就是讪笑,继续轮镐刨地。
带队的小头目则赶紧给何组长赔笑递烟。
“何头儿,何头儿,您别生气呀。您不能跟我们一般见识吧来,抽一袋……”
他手里划火柴点着,嘴里也不耽搁,紧着说好听的。
“不瞒您说,哥儿几个今儿实在累惨了,不免发发牢骚。可您看这进度,出不出活儿明摆着的,绝对没给您掉链子。我们都是您的兵,还能不听您的调遣?要说外心,那绝不能有!咱生是咱绿化组的人,死是绿化组的鬼!我说兄弟们,这话对不对?”
身后立刻轰然一声响应,这才让何组长露出了些许笑容,美美吸了两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