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啊,吃喝嫖赌的习气一沾,再大的家业也会成为泡影。
就在当家人韩其哈日布过世后,也没过上几年的好日子,常家就因为诸位公子哥在外欠下了庞大债务,岌岌可危。
而常家的男人扛不住债主子登门,这一切就统统都压在了实际的手艺传承人,常家第三代的女儿常桂福、常桂禄、常桂寿和第四代的孙女常玉清、常玉龄的身上。
她们为了不使自家的手艺流失,为了把家族撑起来,含着眼泪做出了一个共同的决定——终生不嫁。
只是牺牲虽然伟大,但造化弄人。
由于战乱连年,世道变化,社会对奢靡摆设的需求日益减少。
各种苛捐杂税,敲诈勒索却与日俱增。
很快,常家的葡萄就卖不动了,落魄不可避免。
姑侄女几个人只好随着季节变化,分头以卖烤白薯、卖糖豌豆、卖糖葫芦和炸油饼、捡煤渣、给人家拆洗被褥为生。
直至1949年后,新社会的重文区政府找到常家,动员和支持她们尽快恢复“天义常”字号的玻璃葡萄,这常家五女才又重开旧业。
1952年初夏,恢复生产的第一批玻璃料葡萄出来了,就送到在京城天坛举办的全国物资交流大会上。
一架精制的《五月鲜》料器葡萄引得观者无不赞其“技精艺绝”。
就此有了批量订货,销路很快打开了。
随后,在手工业合作化运动中,出于可以保住秘方的考虑,常家五女并没有加入京城料器厂。而是参加了京城第一绒绢花生产合作社,组成了该社第一个独立的自产自销的专业生产小组。
常桂禄手艺最好,每月工资一百三十元,其他人每月七十元、八十元不等。
社里不但遵从许诺,让她们仍留在家里干活。
而且为扩大生产、提高劳动效率,还为她们从通县调来两个烧玻璃珠的炉工,从外地给她们招收了四名女徒弟。
1956年,常家五女带着几个徒工,光做葡萄年产值就达到了三万八千元。
甚至有个外商订货时居然一开口就要五万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