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野城的情况太特殊了,他们都盘踞在这里,薛浸衣和宋邶现在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杀得尽这一座城内的那些人呢?
而曙天去了杭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救兵搬回来,况且薛浸衣也没有把握,东锦王和王绮会来救他们,毕竟王绮很有可能两个人都不会想着的,东锦王他不太会放下杭州,立刻就来救他们,至于金檀那边的现在掌权人是周隐,若是周隐真的有什么问题,薛浸衣相信她在自己和杀了自己铲除后患之间,她一定会选择第二种。
金檀周家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洪水猛兽,即便是周媞那种看似刁蛮任性,实则人畜无害的人,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无论再善良的人一旦狠起来,谁都抵挡不住。
“你就这么对你金檀周家的人没有信心了,他们难道就不会有人想过来救你吗?”宋邶知道薛浸衣很在乎金檀周家她所做的一切,有很大部分也是为了维护金檀周家,但是没有想到薛浸衣自己本人对金檀周家的评价却是这样的。
薛浸衣冷笑一声,她说:“宋邶,你自小你的父母还有宋家的人,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离金檀周家太近,那里面,是龙潭虎穴,那里面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是怪物。”
薛浸衣说完就看着他,宋邶没有回答,但很多人在他小时候都这么说过,他甚至在白莲教的时候,听见那些长老们说选择地方发展教徒的时候都没有人选金檀这附近的地方,那个时候的菅野城,他们也不敢来,因为离金檀周家挨得太近了,他们总是说金檀周家即便是没有了薛浸衣也不是好惹的。
“宋邶,相信我!若是以后碰上什么与金檀周家有关的案子,我当然不会说让你徇私枉法了,不过你要记住,若是在你没有绝对把握一击将其扳倒的情况下,千万不要冒出头来,因为你一旦暴露行踪,你就没有再反击的机会了,”薛浸衣给自己倒了杯酒,她按了按头,感叹道,“金檀周家是一个怎么说呢,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平静的时候勾心斗角、各怀心思,就连旁支之间的斗争也是不断的,但是遇到有危难的时候,他们又会出奇的统一,就是不知道那种统一到底是什么统一罢了,不要惹上这么一群人,很可怕的。”
宋邶打量了她的神情,他也叹了口气,他觉得薛浸衣说的也对,若是一个正常的家家族,怎么会把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送上战场让她接下圣旨,披上战甲走上生死有命的修罗场。
宋邶这时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酸涩的感觉,在最深处的地方有种钻心似的疼痛。
他看着薛浸衣一杯一杯酒下肚,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他知道自己是心疼薛浸衣了,心疼薛浸衣这些年来一个人承担着家族的所有荣光,她走在整个金檀周家,还有青藤司的前面,没有人知道她挡住了多少的痛苦,可她却还得时不时回过头来去照顾青藤司的人,去照顾跟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和金檀周家那一群等着用她的战功换富贵荣耀的族人。
在那偌大的金檀周家中,薛浸衣的祖母,她的堂姐,还有那几个夫人,还有那无数的金檀周家的族人,那么多个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
宋邶自己至少还有傅闽南这个便宜弟弟和宋樗,可薛浸衣满身荣光,一无所有。
“所以说,金檀周家在我没有回到金檀之前,绝对不能让他们得知我和你就在菅野城,否则等待我们的,就不一定是救援了,现在我们能等得到的救援就是杭州等东锦王带兵来支援咱们,我们现在就只能和他们尽力的周旋。看他们今天的状况,还没有说什么,为了让咱们俩办到那些所谓的交易条件,就把咱们赶出菅野城这种想法咱们可以再玩个两三天,等曙天回来再说。”薛浸衣喝得有些醉,她感觉到一股子醉意冲上心头。
她轻轻拍了拍桌子,问:“宋邶,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什么?”宋邶不明所以。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就是从我进到梨花园那天晚上,见到周景开始,我心里就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真的,就是那种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的感觉,可能咱们要大祸临头了。”薛浸衣说的话听起来有些不大可能,但宋邶却不敢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