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邶盯了一会儿,此时宋樗已经拿上来了一盏灯,还挑出了灯里的纸条,但他迟迟都没有念出来。
“什么呀?怎么不念?”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锦衣卫抢过字条,一看,立马怂了,也不敢念。
宋邶看不下去,也不想陪着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再浪费时间,拿过字条一看,上面的字方正而有力,赫然写着薛浸衣三个字。
这下他们不敢念,宋邶倒是觉得正常,薛浸衣一向在大明朝当官的眼里是洪水猛兽,当然也包括了锦衣卫,有些在京都当差当得很久的甚至仅仅是对这个名字就产生了恐惧。
薛浸衣。
有谁会把一个人的名字,写在许愿的花灯上,这怕不是属下对上司的感情。
“够了,干这种事情也不怕会遭天谴,滚回去!”把人都轰走之后,宋邶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那盏蝴蝶灯上。
同样,在其他地方的人,也欣赏着不同天空下的烟火。
成化七年初,二月二午夜,两浙倭寇趁着夜晚烟火鼎盛,发动火攻,虽说东锦王夫妇护住了杭州城,但大体整个两浙损失惨重。
翌日,天子震怒,将两浙抗倭的将官全部处罚,尤其是身为最高指挥的东锦王更是连降三级,都跟自己儿子一个级别了。
当晚为烟火盛会放风的士兵全部杖八十,三代都充做军户。
东厂身为火器营的监管层,也遭受到了处罚,因为在倭寇手里,也出现了最新的火器,尚铭被杖八十,温枳因为常年在外而逃过一劫,得以暂代尚铭的位子。
倭寇这一闹,让本来过了一晚好日子的锦衣卫若坐针毡,宋邶和柏峙已经被召进宫大半天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传出来,整个北镇抚司都不敢轻举妄动。
青藤司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倭寇夜袭,青藤司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冷华估计薛浸衣当年在倭寇埋下的棋子可能已经被拔掉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收集消息,然后再放棋子,可这些说的容易,冷华等人毕竟不是薛浸衣,她当年布下的局,他们只能一点一点的疏通,要一下就打开局面,除非……
“现在还在睡觉的少主突然恢复记忆!啊啊!”云盏要被面前的这几大叠的文案给逼疯了,怎么看来看去还是剩那么多。
周仇本来在兵械库受尽风霜,想着回了青藤司还能好过一点儿,至少在薛浸衣有生之年他还能养个老,没想到薛浸衣失忆了,变回了十二三岁的小蠢蛋,二月二好不容易回复了一下心情,现在又要一头扎进这些文案里。
唉,这是难为了自己这一大把年纪。
“怪不得皇上这些年赏给少主的尽是些安神补脑的药。”周仇想起第一年回京都的时候,薛浸衣的房间几乎是没有熄过灯,宫里派来的公公嬷嬷日夜不停的给薛浸衣送药,他当时还以为薛浸衣是旧伤复发,没成想这情况比旧伤复发还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