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安扭头看了眼白马逗带着一丝悲悯的侧脸,心里泛起一阵别样的情绪。
原以为像白马逗这样的官阶品级,遇上自己顶头上司官途中断定当会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小心思。
万没想到,眼前的白马逗竟是一副兔死狐悲的凄然。
叶念安上前宽慰道:“宦海沉浮与南阳河水并无二致,面上水波不兴,殊不知私底下又是哪般暗流涌动。白都丞不必太过挂怀!”
白马逗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先生昨日所言,莫不是要应在新任知州身上?”
叶念安笑笑没有说话,只是那抹耐人寻味、转瞬即逝的神情还是被白马逗捕捉到了。
白马逗强压住心头翻涌的阵阵喜悦,面上是与平日里无异的表情,只是脚下却比之前轻快了不少。
他轻轻拉过叶念安的衣袖,低声说:“先生,但愿一切都如您所料!”
叶念安抬头,望着停留在府衙屋顶青色瓦片上的晨光,正反射出异样色泽,似是绵长黑路的尽头突然闪现的一幕火光。
心间涌起一股冲劲,笑喊出了声响。
前边一位紧挨着的老大娘不明就理地别过头来,紧锁着眉头瞟了一眼叶念安,极不满意地冲说道:“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笑得出来!你就不怕被饿死?”
叶念安连忙收敛笑容,向着汴梁方向双手微抬地虚拱道:“饿死一事定然不会发生,朝廷总还是念着我们这些百姓的!”
那位满脸皱纹的老大娘听闻,甚不满意地吼道:“哪年闹了饥荒,饿死的不是咱这些老百姓?你何时见过饿死那些朝廷命官的?”
说完,惊觉自己嗓门有些大,遂心虚地看了眼四周。
这一瞧,愕然发现一身官服的白马逗正并肩立于叶念安身侧,立刻面露惊恐。对叶念安丢下一个白眼后,一溜烟地逃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