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辽人吞没大宋的虎狼之心从未停歇,朝廷也只能在养兵一方费劲心思。
国库财政例年都经由户部转入枢密院,可拨于河道修缮的经费却是连年减少,往年赈资没拨到多少也就罢了。
至少在民夫征调上还要到些人,勉强让破堤之水尚且温顺的流进东海。
可是今年,降雨时间之长、雨量之大皆不为往年可比,朝廷无资无人无动作,白马逗真正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要和青州几十万百姓一同等死。
他不是一个好官,他只想在吃朝廷俸禄的同时,心里踏实一些。
想到这里,白马逗苦笑一声,转身回内堂拎起一件罩衣,重步迈走向门外,往青州府衙走去。
疏导不尽的雨水,依旧积于市街两旁,不时弥漫着腥臭气味。
他游目四周,耳边传来阵阵碎语轻泣,白马逗虽不如一方父母官胸怀百姓如子的怜悯心肠,可作为青州都水丞,河水泛溢成灾终是与自己脱不开干系。
到了青州府衙,白马逗快步踏门而入,正欲向知州行礼,却不料程路均先几步迎了上来,扶住白马逗的手臂。
知州这般客气,反倒让白马逗有一丝不自在。
他想不出自己一个八品官员,如何能让知州大人起身相迎,一丝疑惑闪瞬即逝。
“程知州,下官惶恐!
不知知州叫下官前来可是为河工补堤一事?”白马逗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直接询问道。
程路均笑着道:“白都丞莫要这般急性子,且先坐下说话。你我同在青州为官,今日也是难得一叙。”
程路均一边看着白马逗,一边继续道:“素闻白兄在饮茶一道上颇有研究,我这有南边送来的上好龙井,特邀白都丞品鉴一番!”
白马逗不知这姓程的葫芦里装了什么药,但能确定程路均此番叫他来,绝不可能是饮茶的,这等尴尬事不好明言,只得绕过。
“回知州,下官整日与洪水河堤为伴,哪还有如此品茶的雅兴,坊间流言莫不可轻信……”
程路均摆了摆手,打断了白马逗,啜了口茶,语重心长地说道,“本官也知道平常治理水患十分辛苦,你一向对水患役情了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