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乐心嘴角紧紧抿起,他知道现在多说无益,说不定还会背上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所以只好顶着四下投来的,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走了出去。
话说回来,长这么大,从乐心也算是进过好几次警局了,可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当成嫌疑人按在审讯室的冷板凳上。
在里面等人的一个多小时,从乐心已经从原本的震惊、诧异中缓过神来,能够再次冷静地开始捋顺整个事件。
首先是他昨晚送沈颜姐弟出了酒店,之后他没有再回婚宴现场,而是在给段高飏发了一条信息后直接回了房间。
他记得很清楚,电梯他按的是24层,房间号也是在确认是2407后才开的门。回到房间后,他坐在床上想子车正初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身在2307,被一群警察围住说他涉嫌命案。
2407,2307,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就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可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其中到底又和子车正初有没有关系?
就在从乐心沉浸在思考之中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光影投在从乐心的脚底,他顺着光抬眼看去,就看到那个不久前刚刚见过的便衣警察带着个人迈了进来。
距离刚刚见面,差不多也就一个小时不到的工夫,可这人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警服,连下巴上的那几根胡子茬也都给剃了,看起来少了几分颓唐,多了几分精神气儿,至少不再是一副懒洋洋得好像随时能睡过去的模样了。
不过即使这样,这人依旧没个正形,翘着二郎腿抱臂靠在椅背上,与身边正襟危坐在做记录的女警察形成鲜明对比。可这人就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似的,睨着从乐心,抬了抬下巴,说道:“好了,既然都已经坐到这里了,那就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一下吧。”
从乐心神色丝毫未变,毫不避讳地与之对视道:“不好意思慈警官,我并没有什么可交代的,甚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听到从乐心的回答,男人的身子稍微向前倾了倾,视线落在了做记录的女警察身上。
察觉到他的目光,女警察嘴巴立刻瘪了起来,委屈道:“冤枉啊头儿,你名字真不是我们说的。我发誓,回来的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
对于她的回答,男人没有吭声,只是又把目光重新转移到了从乐心的身上。
被他实在称不上是和善的眼神盯着,从乐心并没有慌,只是说道:“刚刚破获‘7·19’大案的头号功臣,慈阳丘警官的嘉奖通告还在局里贴着呢,我只不过是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而已。”
慈阳丘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双手抱胸,靠回椅背上,又恢复了那副老神自在的姿态,懒洋洋地道:“既然丛先生的眼神这么好,那么看来绝对不会出现因为看错门牌而进错房间的事情了?”
问题再次回到了房间的问题上。
从乐心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道:“房间的事情,我也是一头雾水。说真的,如果不是我现在身在公安局,我甚至会以为这是个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