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殿门口,箫白泽突然出声唤住她,“林桑青。”
心里“咯噔”响一声。
林桑青十分怕有人喊她的全名,从小到大,每每她娘喊她的全名,她便知道大事不妙了,一顿毒打即将来临。久而久之,就生成了条件反射,一听到有人喊她全名就发抖。
她强装镇定,惴惴不安的回过头,“怎么了?”
难道他后悔了,决定不出修缮宫殿的钱?
启明殿装修典雅,一点不见帝王家的骄奢华贵,可见箫白泽有很高的品味,不一味追求富贵。黑漆漆的眼眸锁在她身上,箫白泽隔着重重横梁看向她,语气阴晴不定道:“你是否以为,醉酒之人不会留下记忆,无论对他做了什么都无所谓?譬如当头泼来的一盆温水,还有擦脸的白色抹布。”
哇,比不给钱修宫殿还严重!
林桑青吓住了——箫白泽还是人吗,为什么醉成那个鬼样子,他还能记得她对他做了什么!
“咳咳。”她忙捂着胸口,装出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皱着眉毛道:“臣妾昨夜没睡好,许是感染了风寒,若是传染给了皇上可不好。我先回繁光宫,待什么时候病好了,再来向皇上解释。”
搁下朱砂笔,箫白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身子不舒服?”顿一顿,他向殿外唤道:“白瑞,进来一下,传太医给林昭仪把把脉。”
白瑞拿着拂尘进来,闻言恭敬道:“是的皇上,老奴这就去请太医。”
林桑青压根没病,万一太医真来把脉,告诉箫白泽她是在装病,那她会很难堪。“等等!白公公!”她忙唤住白瑞,打着哈哈道:“小伤小痛的算不得什么,回去喝盅热茶,再盖床厚被子捂捂,出一身汗就好了,何须劳动太医走一趟呢。”
皇上让他请太医,娘娘让她不要去,白瑞进退两难,卡在大门下不知如何是好。
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坐得比小白杨还要笔直,箫白泽凝眸深深道:“当真不碍事?”
林桑青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装出似难受似不难受的样子,试探着问道:“那……臣妾告退?”
良久,日影西斜两分,箫白泽终于点头,“嗯,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