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忍不住想用怜悯的眼神看他了。
桃花眼在殿中巡游一遭,落在淑妃身上,箫白泽说了一个字:“你……”
淑妃露齿甜笑,“臣妾在此,皇上要摆驾淑华宫吗?”
踉跄起身,箫白泽抬手按摩眉心道:“我去繁光宫。”
“呱。”手里剩下的小半个瓜掉在地上,霎时跌的四分五裂,连全尸都寻不回。
林桑青蒙了。
什么、什么情况?
抬起头,对上淑妃含嗔含怨的眸子,她默默地、不动声色地将头低下——天地良心,她无心争宠,谁晓得箫白泽又发什么疯。
夜已深,繁光宫所处之地僻静又冷清,周围都是葱郁的植被,瞧上去阴森森的。近来日光不大好,小路背光的地方已经滋生出苔藓,纵然点满灯烛,也有滑倒的可能。
箫白泽喝得醉醺醺,走起路来一步三晃,他身边那个叫白瑞的太监总管十分贴心,特意叫了架轿撵来,将箫白泽抬去了繁光宫。
颓然破败的宫墙上遍布斑斑旧痕,烛光摇曳不定,林桑青苦恼地看着躺在那张破破烂烂架子床上的某位大人物,内心充满了喟叹和郁闷。
繁光宫有什么好的,到处都是掉落的墙灰,夜里还会有调皮的小耗子跑来跑去,箫白泽去任何一位妃嫔的宫殿都比来繁光宫强。
真不知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喝醉的箫白泽同正常的时候还是有所区别的,他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拧着眉毛冲围在床边的宫人道:“你们都退下,全都退下,滚得远远儿的,朕不想看到你们。”
宫人们赶紧退到屏风后头,她也往后退了退,偏头同白瑞道:“白公公,那个,皇上喝醉了都是这个样子吗?”
白瑞叹气,“哎,回娘娘的话,皇上平日里十分自持,几乎滴酒不沾,倘使喝酒,也绝不会超过一壶。但有一日例外,每年的十月十八,皇上总是会把自己往醉了喝,何时喝到神智不清醒,何时才放下酒杯。”
林桑青了然颔首,难怪刚刚在保和殿,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生怕自己不醉似的,她随口道:“这倒是奇怪,哪有人专门挑一天喝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