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低头注视雁夜的白发。
无数人曾以相同的姿势跪伏在所罗门面前,祈求他以奇迹挽救世间苦难,这些苦难无一例外,比雁夜所说的悲苦百倍。
但所罗门只是注视、倾听,并施以一个微笑。
他作为王者的一生始终受限于神明、命运、启示录,虽然晚年时曾妄图摆脱这种控制,不再听从耶和华,但终他一生,唯一出于自己意愿违背神明的举动,也只有在临终前将万能戒指归还上天那一次。
他确实是个软弱的人,盖提亚痛斥他为懦夫,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
所罗门又看向盖提亚,这头野兽年轻时极富同情心,但却没有受到良好的引导,致使最后走入极端,虽然他做出如此选择存在多方面的原因,但真要追究起来,与所罗门生前的不作为也不无关系。
“王上?”盖提亚察觉到他的视线,提起了刚买的蛋糕,“是需要这个吗?啊啊,活人的事就让活人去解决吧,何况这些人根本不是您的子民,您没有庇护帮助他们的责任……”
“原则上确实如此。”所罗门说,“不过因为我的原因,这一次的圣杯是不能如期降临的,这些参战者全部的努力因此白费,那么倘若他们向我提出合理范围内的请求,我就不应当驳回。”
雁夜原本因为前半句话生起的恨意和绝望陡然消失,转而变为狂喜。
“您……”
“我可以向你提供帮助,间桐雁夜。”所罗门说,“前提是你的做法得到女孩父亲的认同,倘若他选择将女孩接回家中,那么我当履行约定。”
“什么?”雁夜没反应过来,等他听明白所罗门王的要求,苍白的脸上青筋鼓起,“不,不是,这……开什么玩笑?!那个男人怎么会理会樱的死活?!他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咳咳!您……您换个要求吧!咳!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不是这个!”
“不,只有这个。”所罗门无动于衷,“你的初衷很好,但你不具备庇护那个女孩的能力和手段,你甚至活不过十天。”
雁夜哑口无言。
半响,他半垂着脑袋,并不坚定地反驳着:“我……我被下了刻印虫,如果我进入远坂家的势力范围,间桐脏砚一定会知道的。”
“无须担心。”所罗门只扫了他一眼,说道,“虽然不是很了解这种秘术的本质,但作为魔术之祖、十戒的持有人,一切人类魔术在我面前都是无效,如果需要,纳入麾下也是轻而易举,在你上前与我对话时,你体内魔虫的控制权已经归我掌管了。”
雁夜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您……果真,不愧是魔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