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阡啊,完颜永琏深思熟虑的计策都有没法控制的因素,你的急中生智当然会漏洞更多!隐患,当时没发生,不代表不存在,枕云台、旋渊阵、墨香居……那一带,虽无人烟,但却埋骨!你,终究还是欠了魔门而不自知。
这一战,根本还没有完!他给了完颜永琏怎样的一处天大的马脚,竟还妄想着保全五岳之后就能坐等着河东之战落幕?
便在赶往寒棺的途中他收到了柏轻舟同样的担心,轻重缓急之重之急,竟然直指那个被他忘却的魔门、被他遗漏的吟儿……
“父亲他……怎么会!”燕落秋难以置信,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父亲,明知道自己不想拖林阡后腿的父亲,居然在此刻向林阡高悬战刀?
事实胜于雄辩,等着林阡和她的,竟是一路的刀枪林立,
和一个被强迫清醒还奄奄一息被扣为人质的吟儿。
“父亲这是?意欲何为?!”燕落秋见状哭笑不得。她何尝不知,刚打完渊声,林阡已强弩之末,这几百精锐,有她精心筛选的,也有父亲身边万里挑一的。拒敌之用,竟在拒她和林阡。
“秋儿你先退下,这里没你的事!”何业炎关心劝说,白虎睡醒,赶紧跳下化作人形退下几步,揉揉眼睛燕落秋却没退。
“夫君危险,妻子岂有后退之理?!”燕落秋自然不退,转头怒斥她夫妇,“他胡闹也就算了,你俩跟着胡闹什么?”
“到底是谁胡闹?小姐,你变了!变得不知轻重,对宗主说话也没大没小!”宁不来此刻劫持着尚未完全醒神的凤箫吟,呵斥。
“‘一年半载’的约定,才过去三个多月。父亲,我没食言,请你也不要。”燕落秋看清楚燕平生神情认真,方才意识到她忽略了燕平生半夜那个翻身当家做主的细节,急忙对他晓之以理。
林阡心念一动,不知那是什么约定。那约定,燕平生自然知道。他和女儿约定了要花一年半载考虑要不要向林阡复仇和夺魔门王位。而她,答应这一年半载被他锁在河东哪里都不去。在此期间,他们共同给林阡提供一个安稳的河东大后方。
“不,秋儿,你食言了。”燕平生说时,燕落秋一怔,一时还没回忆起,那约定有一个前提——“为父可事先说好了,在我考虑和决定期间,他可不能把我臣子们拐去。”然而九月这场金宋之战,燕落秋一而再再而三地调遣了燕平生的多少死忠?
好一个掠夺者林阡啊,就在我燕平生眼皮底下,一边暗中收服人心,一边明目张胆以邻为壑,双管齐下地削弱我河东魔门。差一点,我连逆转棋局的最后机会都被你消灭得干干净净!好在我没被你骗到底,及时地醒在这关键时刻!
燕平生不想再跟女儿计较,故而不再多说半句,示意何业炎和白虎联手、强行隔离开燕落秋。顷刻之间,林阡便落了单。就算不是以多欺少,就算燕平生没人质在手,他也有底气要林阡正视己罪:“林阡你可知罪?!”
“林阡愿意认罪、倾力弥补失误。”林阡喜见吟儿要醒,却难料是这境地,又令她四面受敌……“祸不及妻儿,放了她。”
“逆贼跪下,饶你不死。”燕平生冷厉开口,王者之风。他,就是要抢在形势覆水难收之前极速反压林阡,借着河东此刻的这场绝地反击来夺回黔西、一劳永逸。
“我的话全让你说了,我的刀,你敢全接下吗!”林阡掂量得出,燕平生等人目前的武力一般,但在完颜永琏仆散揆的虎视眈眈下,桃花溪对邻近的五岳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情此境,务必速战速决,遂不再与他啰嗦,先打服这群本就半服的魔门中人再说。
兵贵神速,看他们想到用吟儿来胁迫的脑子快,还是我的林阡求战和索取归顺的刀快——话声刚落,横扫千军,气势如虹,震电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