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脸上如今还空白的句子,等着他抚今鞭去填充!
“剑要来,我便撑,撑到他要救的那些,全都被迫进死地、遭我军射杀殆尽为止。”他与林阡立下军令状时,和昔年一样,话虽少却教林阡心安,他是盟军里林阡最强的臂膀。
战局内,一时再没有其余声响,完颜永琏战马每近一步,宋军先锋十三翼们的心便每沉一寸。
却和越风一样,心再沉,也不退,沉到极致,静若止水,主公不在,此地以越副帮主马首是瞻,主公怎么不在,四面火把通明,八方风驰电骋,像极了那晚星火湾的山道上,主公对敌我双方都喝了一声彩:“既都是热血男儿,哪个会不战而退!众将听令,全力迎战!”令在心中,令行禁止,刀枪剑戟,悉数御敌!
因为被这些人裹挟,纵然是这个冷漠严酷的越风,也情不自禁地去身先士卒,提鞭冲阵,是去迎敌,也是回归,以一个最佳状态的抚今鞭,回归那年不得已放开他的李君前和小秦淮:“不管怎样,赏心寨的门永远向你敞开,我等你回来。”也回归那年还没有蜕变的哥哥:“风儿……和我回去,哥哥会帮你……哥哥相信你……”
回来了!抚今鞭的锋利、决绝、以及如风之傲骨、自由、壮阔,尽在这一挡一扫之间流露,那削铁如泥、断刃无数的神威金鞭,只有在越风手中方能如鱼得水、淋漓尽致。越风身侧不远的南宋兵将,果然能听到传闻中鞭的力量,渐渐那力量有了一种声音变幻之风。
像一阵变幻之风,催遍梨花开,染绿江南岸,在越风一贯较冷的攻势里,明显透出些内敛的炽烈,这炽烈与严酷刺骨牢牢结合在一起,分不清此刻是春夏还是严冬,只知眼前正交替呈现着陇陕和两淮几十年战争景象,再交睫间,鞭法又传递出如同秋风般的紧凑湍急和萧索。不愧抚今鞭,斩光劈电穿急雨、一鞭可度四季风。
而对手,完颜永琏,剑法堪称鬼设神施,整体看,分明一幅旷世卷轴,浑然大气、顶天立地,拆开寻,每剑都无迹可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冥灭剑,林阡先前就说过,“他剑法就好像悄然偷换了时空,让你看清的路数和他表现出来的路数不一样”,所以他的剑法和别人都不一样,明明白白给你轻松看清全部路数,可偏偏你就是破不了他!
终究是这个人,曾以半招优势险胜过正常渊声,九回合逼得林阡割发代首,掀天匿地阵更比独孤清绝略胜一筹。
以上,越风心里清楚得很,所以告诉自己和他交锋时必须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破不了他也求自己不被他顷刻攻破。
然而太可惜,十招以内,风枯鞭贫内力孤。
表面上,越风还在竭力平分秋色,但无论是事实还是直觉,掎角之势的沙溪清都已经认清劣势时刻准备助阵
完颜永琏的战意,原是不输给他们任何一个,
抚今鞭被阻隔在冥灭剑之外,攻势再刁钻,防御再坚实,都牢牢被挤压在完颜永琏内力边缘,
鞭与剑数次相错,竟令人觉得越风鞭法不够纯熟。
完颜永琏,他每一剑都好像透露些微亮的破绽,却在希望产生之际续势而进,宣告对手那突破想法的荒诞……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沙溪清旁观这剑,竟怔怔看得痴了。
便那时,勉强接过完颜永琏再一度好比飞扬浓墨的剑势,越风握紧金鞭的手忽然一颤:这样的剑法,出手快到极致,招式根本都没有了,剑也已经像消失一样,此刻我在他的对面,竟好像在看他龙飞凤舞地写着字,什么字,这一招,如果连贯着看,依稀是颜、门、柳、氏……
迄今为止最云淡风轻的敌人,你在拼着命,他在写书法!?
不做他对手的,不具备一定内力功底的,更加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