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坎坷,唯有一路向北,通缉才会少些,纵然如此,这两日他都碰见了三次吴曦的追杀。
三月初记不清是哪一天,他身上又添了新伤,明明被砍在肩膀,却不知为何后背疼痛,莫名发热,就好像有一柄长剑,从背后透入,贯胸而出,只差毫厘便在要害……
这些年来,他常有类似幻觉,虽然明知不是真的,是那个和他命格相同的人又一次弃身锋刃端,可疼楚的感觉却有如亲身经受。
终于不再下雨的晚上,他单影孤人伫立江边,望着天际高悬的一道残月,凌乱的长发于寒风中轻扬,心神邈邈。
不知此身何往、报仇怎样报起,他只希冀还能活着看到华一方和柳五津的救兵,期盼听到崇力喊少爷我把林阡和凤姐姐搬来了,除此以外,无能为力。
没关系,再煎熬,他可以等,苦苦支撑,落拓人世。
这些日子,经历了玉紫烟葬身火海、扶风生死未卜、秦向朝下落不明、崇力音讯渺茫,他被吴曦的人苦苦剿杀,其实与当年柳月、无影派是一样处境。
他虽不认得胡氏一族,心里却有同样坚持,宁作无影派,不为田若凝!
风起时,耳微动,他知道劲敌又犯,一声啸响,双刀出鞘,毫不犹豫地,痛击吴曦麾下的这些宵小。
这些宵小,个个对他追魂夺命,全都喊着他是奸细。
奸细?奸细?他在落远空手下时,曾经设想过被金人抓住,说他是南宋来的奸细,侥幸没有发生过。
想不到今时今日,被诬陷成金国来的奸细——
也罢,都是吴曦那帮居心叵测之人,他们喊奸细,也不过是为了抹黑林阡而已……
正镇定着、坚强地对抗着一轮又一轮攻击,不想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看到那最近一人腰间熟悉的令牌,
来自于湖南华家拳。
他心一抖,细细打量来人眉目,全然不管斜路的袭击,
那人很眼熟,正是十三岁的武林大会上,他曾有数次交集的华家大弟子,
错不了,忘不了,
他们和吴曦一样要对付林阡吗,不可能,那他们是为什么要置林陌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