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算什么不择手段?毕竟,这些村镇的居民,身份太特殊,金军可以说他们是无辜,也可以指他们是匪类……吟儿轻叹。官方声明什么,历史才记载什么,自古及今皆如是。
“黄掴的不择手段,却比梁晋他们更加高明——不必出面劫持,就将人质紧紧掌控。没有明着来胁迫我们,却使我们不得不投鼠忌器!”宋贤面露一丝厌憎。
“而且,以寒毒为武器,必然还分化人心。泰山一带的那些村镇里,原还是有不少红袄寨部属、等着吴当家和盟王打回去的,然而此刻,身处寒毒阴影下朝不保夕,别说战斗力了,还有几个能坚守立场、不曾变节?”陈旭一语点醒,这至关重要的一点。
林阡微微色变,点头:“若真因此变节,实也不能苛责。”
“黄掴敢放寒毒出其不意,战局已再度对我军不利。为今之计,我军宜转攻为守,对于已经收复的地盘,安抚军心、重建家园为首,而至今仍沦陷在敌人手里的村镇,盟王不应强攻。”陈旭建议。
“不强攻,难道是看黄掴脸色?”海逐浪问。
“不强攻,但能巧取。”林阡摇头。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宋贤即刻会意。
海逐浪粗中有细,压低声音:“原是要潜入之中?”
“不错,但以救人为主、制敌为次。”林阡微笑回答。
“可那边……寒毒一片,怎么入?”海逐浪面露难色。
“樊井大夫会教咱们怎么克制。”林阡道,“还有茶翁。今天他也说了,他懂怎样对付寒毒。”
“懂却能如何,他不是个不管世事、隐遁世外的吗?”吟儿奇问,海逐浪接茬:“他今天虽说他懂,可没把话说完就走了。”
“白天他没有把话说完就走了,是因为不巧被吟儿说中了痛处。茶翁尚有心愿未了,理当再也不能隐世。”林阡摇头,告诉吟儿和逐浪,“他必会去泰安救人,而且是主动要去。”
“嗯……看得出来!他是假的高人!”吟儿仍生茶翁的气,却带着为红袄寨高兴的笑。
“哈哈,吟儿啊吟儿。”林阡苦笑摇头,“茶翁他身处北方绿林,当时适逢义军纷出,他就算没有参加过,也不可能没有交集——无论谁人,都一定避不掉。这样的人,年轻时报效过家国,年老虽然归隐山林了,说什么诸事看淡,却哪里能真的定心,尤其是隐在世外、看着又一群新的义军时?而且,他性情很是坦诚,是个热心肠,在救你时没有掩藏和推却,所以听见泰安这么多人命之后,必然是会愿意去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