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见鬼。明明已经填起来了!”吟儿久久纠结于这个问题,转过头来,乍一看见金陵、厉风行,惊疑郁闷全都一扫而空,掉进坑里的窘迫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即刻笑容满面地离开石凳,一瘸一拐地冲下台阶:“陵儿,天哥!”
金陵风行正待上前与她寒暄,却见吟儿忽然露出不适之感,时而揉揉身后,时而踢踢两脚,若有所思停在原处。“是真的凤姐姐,一点都没有变。”陵儿上前紧紧抱住吟儿,泪水早已沾湿衣襟,厉风行则在二女身侧,哈哈大笑:“果然是凤箫吟!你瞧她,当年在云雾山上的时候,也是脚上中了个暗器,屁股上中一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也还记得,当初在泉州那阵子,某人榆木脑子,口口声声兄妹之情死活不肯接受陵儿,却看见一个要娶陵儿的就视一个为情敌!”吟儿利嘴,容不得厉风行笑她。
“说到榆木脑子,好像有谁比天哥更贴切吧。我从相识之初便对他说‘珍惜眼前人’,说了好几年,他竟一直没发现我说的人是凤姐姐……”金陵看风行被吟儿讽,赶紧也揭林阡的底,梨涡浅笑。
说话间林阡业已出了那凉亭,带一丝宽容的笑意,眼神则一直不离吟儿:“都已算作前尘旧事。”
吟儿任陵儿抱着不放,明白她几个月来心里可能一直不大好受。要知道,几乎杀死自己的火毒,毕竟是陵儿献策投以实用的。庆元五年的中秋之夜,必定要成为每个人的梦魇……
对了,除了陵儿,应该还有另一个人啊……
吟儿忽地想起什么,赶紧往人群里找,果然,此刻李君前正和向清风、杨致诚站在一侧,从眼神就可以看得出他心情繁复。但吟儿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冲他一笑:“二大爷,这几个月,胜南也辛苦你照料啦。”
君前听得这个熟悉的绰号,比任何宽容的话语都来得痛快,再听她把几个月来她的缺席都说成是他们在照料林阡,虽不至于像陵儿和致诚那样容易动情,却也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叹了口气:“我始终……对不住你……”
程沐空的劈空拳,经吟儿身体挡下之后打到他身上,都伤得他十几天才恢复战力,难以想象被九成力穿过去的吟儿那一瞬间是什么感受。何况,他李君前的拳如电,和程沐空也相差无几。能治这些内伤的内服药物,因为火毒的限制吟儿至今都不能服食,所以李君前一眼看见吟儿,就知道她离痊愈还早得很。愧疚之情,一时更甚。
“唉,其实有一点,你还真是对不住我。”吟儿笑着说。
李君前一愣,大惑不解看着她。
“下次要打,不要再朝这个地方打,会影响发育……”吟儿红着脸奸笑,同时指着自己前胸。
众人全是一愕,李君前正色点头:“下次一定不会。”
“还有下次?!”林阡面色一凛,眉头一蹙,轻松气氛差点被他破坏。
李君前登时语塞,吟儿赶紧瞪了林阡一眼:“唉?又这么凶!小心影响总舵主和我的关系!”笑中带责,竟被人听出,这小丫头竟敢呼喝林阡。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是小秦淮的十五当家,凤箫吟。”李君前终于有所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