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浛,慕浛,苏慕浛”宋恒心急连声呼唤,才把慕浛拉现实。
现实?我不想存活于这样的现实,没有义父的现实。
太多人太多事,都宁可停留在某一天不肯走。
她机械性地随他走进陇南的冰天雪地,呼吸一口都很难,抬眼看,一丝雪花安静地飘落下来。
“下雪了。”宋恒理解这心情,尽可能开导她走出来。
“嗯。”她微微一颤,仍然柔弱得需要保护。
“就像我们当年在冰天雪地里玩。”宋恒微笑,想到兰山真的已经释然,但想起采奕,眉间又不经意多了一丝忧愁。
“夫君,也喜欢过慕浛吧?”苏慕浛忽然问,“便是那种,小孩子们之间,那种简简单单的喜欢。”
宋恒一怔,始料未及:“嗯?”想起那些年的胡闹,到真想一笑置之。
“夫君和我同一类人,非要到失去了才明白。”苏慕浛泪盈于睫。
明白什么,明白曹、苏,不是主臣,不是死敌,不是父女,而是爱人。
“那晚纵使利刃加喉,曹大人也宁死不移,曹大人他,是为了护我才牺牲”宋恒望着她,轻声承诺说,“我会代他照顾你,也必定会为他复仇。”
到腊月初七的今天他们才知道,曹玄在十一月廿三那晚,便已经和寒泽叶一起走了。
“曹大人曾与寒将军约好,待天下太平了,他俩一起去河东、看看主公走过的地方。”曹玄用命护住的不仅有与他曾存私仇的宋恒,也有逆境中肝胆相照但身受重伤的几位官军豪杰,他们虽然暂时还不能归战场,却还可以代曹玄继续报效大宋。
林阡听到这些,一度感怀万千,难以抑制沉痛:“他二人,皆是忠肝义胆,如今都功成身退。”
朔风卷魂,陇雪埋骨,血色浸染了荒城的黄昏
“上京楚将军府的后院枫林,有空我也去醉上一。”
“牺牲了你曹玄的名誉和前途,才换得现今的安宁、军心的一统,牺牲林阡的几战精力,又算得了什么?”
记忆里的泽叶,曹玄,风流,林阡敌人友人,所有故人,如今,只剩他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