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只不过说笑一句,你又何必认真呢?”那男子从榻上起身,声音渐渐飘远,“她呀,只不过是个小丫头,哪有娘娘风情万种呢……不过话说回来,若真是如此,娘娘又能奈何呢?难不成,破罐子破摔?”
骆王妃默不作声,表情萧索。
“哎,罢了罢了。你要知道,我来此并非只为了春宵一刻,这么多年,你在我心中,那绝对不比他少半分!只可惜,你是他的人,我掳不走、带不走,更无法明媒正娶,只得如此偷偷摸摸……哼,真是晦气!”
只听骆王妃冷笑一声:“晦气不晦气,又有什么用……我的心不在此,你也是知道的。”
“行了行了,快走,再磨蹭天都要亮了。”
门边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两人依次走了出去。
屋内又归一片寂静。
残烛将尽,灯影昏暗,将这间旖旎华美的房间,照得更加唯美虚幻。灯芯不断被火苗蚕食,微小的飞虫扑进火里,发出噼里啪啦被烧焦的声响,除此之外,屋内针落有声,时光悄然不动。
绣榻之上,华帐旖旎,流苏低垂。唐谷溪僵硬的身子一点点瓦解,不知过了多久,才真正松软下来,她缓慢地睁开双眼,只觉眼前一片朦胧,床帐上的花饰和璎珞美轮美奂,在她眼前幻成虚影,竟觉得万分诡异。
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在她心间久久萦绕,骆王妃和那男子的对话,也还回旋在她耳边,声声都如钟鸣击鼓,愈发响亮,不见消弭。她从床上慢慢坐起,形容呆滞,失魂落魄,双手缓缓抱住了双腿,将下颌抵在膝盖上,靠着床板一动不动。
那不是大王……
那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这份事实过于残酷,将她心中的那片天地击得粉碎,彻底瓦解,丝毫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骆王妃竟然和……
而大王,纵使她也恨他,恨他夺去了自己亲生父母的生命,恨他将师娘逼至悬崖顶端,恨他当年不顾信义,夺了清婉公主又夺她母国……可此时此刻,她竟可怜起他来,终其一生,都得不到心爱女子的心,不仅如此,还被她所背叛,所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