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村南一座有点破旧的院落前,推开虚掩的木门,凌十八把背上的青羊解下来挂到树上,就着院子里的水缸,舀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一气喝了半瓢,再用剩下的半瓢狠狠地洗把脸,使劲甩着脸上头发上的水珠子,溅得四周翻腾玩耍的娃娃们四散躲避。
玩闹一阵,凌十八进屋掏出半袋干果山货,丢到桌子上,任小家伙们争抢剥吃。
在灶台烧上一大锅水,凌十八拿出家伙什,选了把雪亮的小刀,在青石上磨蹭了几下,开始处理挂在树上的猎物,死透冷却又没放血干净的猎物不好剥皮,但是没办法,总不能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处理猎物吧,那就不是嚣张,是脑子被门夹了。
凌十八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正在进行收尾工作,一条魁梧大汉忽然闯了进来。
“哈哈,九哥来了,快坐快坐。”凌十八丢开刀子,抓起抹布擦了把手上的血水,笑道,“九哥好有口福,早上才打的青羊,灶上炖了一大锅,正好中午一起喝几杯。”
凌九挥手把小娃娃们赶走,坐到院中凳子上,低着头脸色有点阴沉。
“这是怎么了?九哥,出啥大事了?”凌十八见情况不对,把几条土狗踢出院子,关了院门,坐下来问道。
“老十八,你……怎么就摊上个那么恶毒的婶娘呢?!”凌九抬头瞪着眼睛骂道,重重一拳捶在桌面上,几乎把桌子给砸散架,干果山货骨碌着滚了一地,“你还不知道吧?那婆娘叫着吵着,非要送你去那险恶地方!这……不是让你去送死吗?”
凌十八脸上的那丝憨笑彻底凝固,整个人如堕冰窖,他的心一点点下沉。难道,十八年前发生在他老爹身上的悲剧,又将在他身上重演。
“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凌九盯着眼前的少年,喝道,“那婆娘正在族长家闹呢,这次怎么着都不能让那婆娘得逞。老十八,你可别心软!”
凌十八茫然看向凌九,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边走边说吧。”凌九叹气道。
等走到村中心处,凌十八脸上才回复一点血色,定住脚步问道:“九哥,你是说这次抓阄……是抓了十九弟的名字?我婶娘要把我替换上去?”
“是啊,那婆娘忒不要脸,还说你们没有分家,只是分开住,一家人可以替换名额,与别人家无干,还说以前就有先例……我呸,你看看她说的是什么屁话,就没见过这种恶心恶毒的女人,居然算计了你家十几年。”凌九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