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张欣惠还想要再叫唤的身姿,她女儿连一秒都没有再多看她的。没有。
张欣惠不由得就干笑出来了的容颜。
黑魆魆的眸也就是望着手上旧怀表里路安那张稚嫩更冷静的小脸。
大约是在一个很冷的冬天,那个死鬼又和他情妇去鬼混了,她一个人待在家中无聊,干脆便去了老爷子住的乡下。
依稀记得,那天那丫头穿着件粉色的小棉袄,白里透红的小脸娇嫩嫩,她其实也觉得她挺可爱的,也有过想要亲近她一些,但一想到她是个女孩还一身的病,光可爱又有什么用?
是老爷子说难得来一次,让她们留念合个影。
她还有点不情不愿。
隐约感觉小姑娘好像主动往她这边靠了些?她还不动声色嫌弃的给她避开了。
现在想起来……
张欣惠压抑不住更痛哭出来的容颜,看了眼桌上才被吃了那么几口的面条。
那是她费了好大心力才终于做出来的。
她一个本来就不会下厨的人,担心她口味会不合,她做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好多遍!
可是……
就像是她忍受那个负心的男人,一次、一次,又一次……
也是她自己蠢,只顾着表面的光鲜……
张欣惠已经痛到极致的容颜,摸出口袋里的安眠药放到碗里,而后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面,吃面,悲痛吃面……
她恍惚看见,自己学了一门手艺,系着粗布的小围裙,哪怕只是在路边摆小摊,路过的顾客给她一点小钱,还冲她笑、笑……
…
当祁烟再下楼来的时候,发现她妈妈躺在沙发上已经不会再动了,不会了。
永远都不会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