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扬声喊出“哥哥”这两个字时,光明和热意也随之迸发,将一切怨毒都驱逐,也将一切刻骨的厌恶都驱逐。
“哥哥,这是怎么了?”
她飞快跑来,在池塘那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往里头看了一眼,低低发出一声惊呼:“啊!哥哥你别动,我来救人!”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也不想说话,就眯起眼睛,将那模糊的一幕收入眼底。
他看见模糊的阿沐拔/出长剑,小心翼翼地划破他魂术设下的禁制,又将那个快没气的人拉上来。
“有大夫吗?去找大夫……你就是大夫?太好了,他给你!”
那一年阿沐十岁,个头像十二岁,力气像二十五岁。她轻轻松松将那湿沉沉的人丢了过去,还连重物落地的声音都没有——这灵力控制,倒是巧妙。
巧妙得让他不快。
刚才褪去的厌恶,再次侵袭而来。
他一动不动,就眯眼看她,看她又跑过来。
“哥哥,他们惹你生气了?那个是不是家主身边的人?哥哥这样做,会不会让家主生气?”她像是在紧张。
他反问:“你想如何?”
让他去给父亲认错、认罚?承诺说自己从今往后安安分分当个病秧子,不争不抢,由得旁人欺负?
“哥哥……”
阿沐的声音有点苦恼,但很快,她就下定决心。她蹦上来,拉着他弯腰,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哥哥,你就跟家主说,是我干的。你让他们都这么说。这样,家主就只会罚我,不会罚哥哥了。”
他一震,心脏也跟着一抖。像是卑劣阴暗的心思被拿到阳光下,总是情不自禁发抖。
“……你说什么?”
阿沐急了:“哥哥,你怎么这时候笨了!要是家主生气,不给你看病、找药,那怎么办?你还生着病,不能受气也不能受罪,我皮实,我就算去跪一整天,也什么事都没有……”
她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但他没有听。他已经没心思去听那些了。